他將沈半見抱到大黃背上，囑咐柔藍：“照顧好阿嫂。”

“嗯嗯。”

“蔣將軍，繼續前行。我去查探地形，兩刻鐘內與你們會和。”

說罷，身形一閃，如影一般消失。

蔣恒手下偷偷嘀咕：“也不會真的用火燒咱們，興許自己嚇自己而已……”

蔣恒一個眼神掃去，手下立刻閉嘴。

大黃開道，一行人繼續朝山上行去。

大約一刻鐘後，方才覺得夏侯凝夜杞人憂天的手下，一回頭，就見山下有火光，濃煙滾滾向天際蔓延。

他驀然睜大了眼，真、真著火了啊！

他看到的，其他人也都看到了，心中不多的僥倖蕩然無存。

蔣恒當機立斷：“行快些！”

滄浪揹著蔡元羲，姬少艾背起王氏，一行人飛奔翻山。

沈半見半個人都趴在大黃身上，心中焦慮不已，一半為探路的夏侯凝夜，一半為這場已然到來的大火。

她不知道夏侯凝夜會用什麼辦法。

還好，夏侯凝夜按時回來了：“蔣將軍，翻過兩座山有個寨子，裡面多少人，大抵什麼情況？”

蔣恒也不知怎的，如實照說：“大概三四百人，但他們負責鑄造武器，戰鬥能力一般。”

“有火藥和石漆嗎？”

“有。”

夏侯凝夜定定地看著他，面色凝重：“最後一個問題，你信不信我？”

蔣恒遲疑了下，點頭：“如果你有破火攻的辦法，我會照你說的做。”

“好。現在我們兵分兩路，你和手下趕去寨子，將寨子裡的石漆都帶到中間的山峰，就是這個位置……”

夏侯凝夜迅速畫了路線圖，又對姬少艾道，“勞駕師兄同去寨子，檢視武器和火藥狀況。”

姬少艾“嗯”了一聲。

“我和滄浪帶護送蔡前輩她們，好，走吧。”

乾脆利落，清清楚楚。

蔣恒臨行前，忍不住又看了眼夏侯凝夜。生死關頭，可他身上卻不見絲毫慌亂，一身矜貴之下，自有傲然的風骨與沉穩的鎮定。

鎮國公府夏侯世子，百聞不如一見。

*

雖說兵分兩路，但夏侯凝夜他們的速度並沒有比蔣恒慢多少。

蔣恒將寨子裡的人都喊起來搬石漆時，夏侯凝夜也護送蔡元羲等人抵達。

“搬石漆做什麼？”寨子裡的綠林軍不明所以。

蔣恒隱隱猜到，但不確定，隻讓人依令行事。

“以火攻火。”夏侯凝夜快速解釋，“用火燒了前面一個山頭。沒有能燒的草木，禁軍放的火也就燒不過來了。”

“可那不會把咱們寨子也給燒了？”

“不會。”回答這個問題的是蔣恒，“寨子附近本就設了隔離帶，而且風向在改變，方才還是東南風，如今往西了一些……”

夏侯凝夜頷首：“是。”

蔣恒目光複雜。

短短兩刻鐘時間，夏侯凝夜是如何探清寨子四周情況，又是如何知道風向會變，才定下這個看似風險極高、但勝算卻極大的計劃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