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凝夜到刑部時，眾書令使正交頭接耳。

胡淼淼一見他，趕緊將他拉進了群聊。

“你們聽說了嗎？昨晚皇宮進刺客了，死傷了七八十個禁軍呢，皇上都被嚇著了，今日都沒早朝。”

“皇宮的事就别議論了。聽說咱們刑部尚書大人已遞交了辭官的摺子，就不知道皇上允不允了。”

“什麼？尚書大人要辭官？”

“大驚小怪，尚書大人想要辭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，他身子本來就不好，這兩個月又被當騾子一樣使喚，我們一個個都病了，更何況他一個老人家？”

“要是尚書大人致仕，誰來接任？”

“誰都行，隻要不是‘黑臉張’。”

……

胡淼淼見夏侯凝夜抱著一堆卷宗，問了一句：“傅哥，今日你還去比部幫忙啊？”

“嗯。”夏侯凝夜笑著應了聲。

胡淼淼“哦”了聲，猛然反應過來，瞪著夏侯凝夜的背影：傅哥剛剛笑了！

傅哥板個棺材臉都多少天了？太陽打西邊出來了？

*

此時，沈半見和蔡元羲在吃熱騰騰的羊肉面。

“這幾家，你翻牌子吧。”蔡元羲是無所謂的。

“哪傢夥食好？”沈半見是個很實在的。

蔡元羲抬頭看顧錚。

顧錚掙紮：“六姑，我今日真的有很多事，要不我讓孫——”

“顧少卿，昨日你請薑黃去替鄭大人看腿，我們推脫過一句嗎？世風日下，人心不古啊，如今的少年郎啊……”

“我去。”

蔡元羲瞬間變笑臉：“哪兩家的夥食好啊？”

顧錚被迫選了兩家：“這家廚子出身禦廚世家，這家廚子是高價從江南找來的。”

又是吃吃喝喝——不，認真改風水、給老人家治病的一日。

分手的時候，沈半見裝作不經意地一問：“我們哪日去沈老大人家？”

“我昨晚遞了拜帖，我先回大理寺看看有沒有回帖，回頭告訴你。”

“好。”

沈半見和蔡元羲又吃又拿回了家。

夏侯凝夜正在等她們吃飯。

“吃過了？”

蔡元羲技術性撤退：“腰痠背痛腿都要抽筋了，我去休息了。”

沈半見隻能自己堅強：“還能吃一點。”

夏侯凝夜便熱了菜，將一碗乳酪白糕放在她面前：“‘風雅居’最有名的點心，嚐嚐。”

沈半見不好說昨日吃過了，拿小勺挖呀挖。

夏侯凝夜一般食不言，可怕沈半見無聊，他開了口：“今日的飯菜好吃嗎？”

沈半見用力點頭，滔滔不覺地把那兩家的菜說了一遍，最後總結：“不過我還是更喜歡江南大廚做的。”

夏侯凝夜記下了。

沈半見瞧他吃得差不多了，泡了清茶來：“你跟大理寺少卿顧錚什麼關係呀？這兩日他陪著我們做馬伕，任勞任怨的。蔡前輩說你們是好朋友，可我看著不像，這兩日裡，顧錚一次都沒提及你。”

“與其說他是因為你幫我們，倒更像被蔡前輩脅迫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