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以往那些溫柔繾綣的吻不一樣，沈半見隻覺得被捲入了一場暴風驟雨之中。

她知道，他沒有剋製。

似在傾瀉這數月來的思念，也像在證明，他在這個世上，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。

他每半個月都會寄一封信去岐黃穀，說的都是尋常事。

他中了進士。

他入了刑部。

快過新年了，寄來一些偃京的玩具和特產。

……

可今日她跟著蔡前輩走了一日，隻字片語之間，她也知這些日子他過得很不容易。

這條路要堅持下去，隻能捨棄人的七情六慾，把自己當做一把利刃，對準敵人，狠狠劈下。

她很心疼他。

也很想念他。

她伸手摟住了他的脖頸，深深迴應他的吻。

烈焰騰空而起，熊熊燃燒。

世間萬物化為灰燼，唯剩緊緊相擁的彼此。

*

沈半見大汗淋漓，每一寸肌膚都泛著灼燒後的紅。

夏侯凝夜深深凝視著她，眼中有殘留的欲，更有憐惜和懊惱。

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失控了。

沈半見笑了笑，用左臂撐起半個身子，用額頭輕輕觸碰他的額頭，聲音溫柔卻很堅定：“凝夜，我在呢。”

無論前方道路如何坎坷艱難，我都會一直一直在你身邊，不離不棄。

夏侯凝夜眼圈驟然紅了。

彷彿巨大的洪流襲來，將他滿身陰暗殺戮的反噬傷痕，沖刷得乾乾淨淨。

她是照亮他晦暗人生的光。

她是他的救贖。

他將她抱進懷裡，輕聲迴應：“我知道。”

*

翌日清晨，身邊一動，沈半見就醒了。

“你要出門了？”

“嗯，要去刑部當值。”既然打算執掌刑部，他就得儘快掌握刑部的一切。

夏侯凝夜吻了吻她的額頭：“你繼續睡吧。”

沈半見卻揉了揉眼睛：“不睡了，還要跟著蔡前輩出去——”

她驟然反應過來，扯住了他的手：“蔡前輩為什麼要去坑蒙拐騙——不，替人改風水？”

又貼心地加了一句：“長話短說，隻要說目的就好。”

“半個月內，我希望蔡前輩成為夕照國師，而我借她之力成為刑部尚書。”

沈半見這下是徹底醒了，半晌才喃喃回了句：“可真是了不得的夢想啊……”

夏侯凝夜笑著揉揉她濃密的發：“今晚我散值就回來，告訴你所有事情。”

“你忙你的，我和蔡前輩也不一定會早回來。”

“每日走兩家也差不多了。此事目的隻是為了造勢，不是真讓她把偃京權貴人家的風水都改了。”

沈半見說了實話：“權貴人家的飯好吃，不吃白不吃。昨晚我們去酒樓吃的，那個價錢，真的比我坑明月國還坑啊。反正能蹭飯，省一頓是一頓！”

夏侯凝夜笑出了聲：“我們沈大夫可真是勤儉持家。”

“開源節流，自古都是商人的成功秘訣。你不是急著走嗎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幫我把那隻貓拿過來，我再眯一會會。”

“……”他今晚就把這些布偶都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