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凝夜回她：“顧錚和夏侯凝夜是至交好友，顧錚跟傅山嵐隻是點頭之交。”

他細細將七年前的事說於她聽，從顧錚替父伸冤開始，到他入大理寺，短短六年時間成為大理寺少卿。

又從舉子案，說到如今的江南蕭家案。

沈半見明白了，要還北域桑野戰亡的十萬將士公道，顧錚是一把最鋒銳也最乾淨的利劍。

唯有向大理寺遞申訴書，三**省，這個案子才能直達皇帝和百官，乃至天下所有人面前。

夏侯凝夜要的，不是簡單的一個真相。

他要堂堂正正地將真相昭告天下。

“顧錚走的是公堂線，你讓蔡前輩成為國師，是希望她在內庭籠絡皇帝，幫你清理障礙？”

夏侯凝夜沉默了下：“是，也不是。”

“皇甫縉雲失勢，但帝星隱患還在，皇帝一定會找新的堪輿大師，與其再出現第二個‘皇甫縉雲’，還不如先下手為強，讓蔡前輩頂上去。這是其一。”

“其二，我要成為刑部尚書，正常的升遷太慢，倘若蔡前輩成為國師，半個月即可。”

“其三，二月初烏羽國迎親使者就要返程，他們不能走，我需要蔡前輩用風水的緣由留下他們。”

“就這三樁，其他的，我來。”

沈半見握住了他的手，更正：“我們一起來。”

夏侯凝夜回握，然後與她十指交扣。

沈半見又問：“烏羽國迎親使臣又是怎麼回事？為何他們不能走。”

夏侯凝夜眼神暗了下來。

他將魏延和北域桑野一戰的真相一五一十告訴了沈半見。

沈半見震驚無比，亦憤怒無比。

“所以，鎮國公府、西商將軍府，還有十萬將士都死於夕照皇帝南宮煌的陰謀？他要殺帝星命格之人，要毀其勢力，不惜借烏羽國之手，毀去夕照最強大的軍隊，割地賠款，害死無數夕照百姓？！”

“他是瘋子嗎？！”

沈半見取過夏侯凝夜喝了一半茶，一飲而儘：“其實早該想到的，國師做的事，都經皇帝默許。既然皇帝默許，那自然也是皇帝想做的事。”

已經涼透的茶，並不能壓下心底滔天的怒火。

沈半見索性大步走出屋子，任整個人沉浸在冰冷的夜風裡。

可還是壓不下去。

她提腳要去踹牆，被夏侯凝夜阻止了：“不值得為那種混賬不如的東西傷害自己。”

沈半見不禁問他：“你是怎麼忍下來的？”

“得知所有真相的那個晚上，我去了皇宮，想親手殺了南宮煌。我在寢宮外站了很久，天亮前我離開了。”

沈半見心疼地看著夏侯凝夜。

他冷冷地說：“南宮煌死不足惜，但十萬將士的冤屈得伸，鎮國公府和西商將軍府的仇要報！”

她上前抱住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