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凝夜聽到這幾句嘀咕,不禁抬頭看了胡淼淼一眼。
這曾是他家沈大夫的名言——不過,也是“曾經”了。
從岐黃穀送來的信看,沈大夫每日都自律又上進。
念及此,他嘴角泛起淺淺的笑。
恰好被胡淼淼瞧見。
“傅兄,笑得這麼開心,是有什麼好事嗎?哎,如今這個樣子,沒壞事就謝天謝地了……我猜猜,是想你家夫人了?”
胡淼淼隻是隨口一問,打發這枯燥又勞累的悲慘生活,他並不覺得隔壁性子有些怪的同僚會答。
可夏侯凝夜竟然“嗯”了一聲,胡淼淼以為自己聽錯了,愣了下,竟又問了一遍:“你剛‘嗯’了聲嗎?”
夏侯凝夜點點頭。
得到迴應的胡淼淼,燃起了嘮嗑的激情:“傅兄,從沒聽你提及過你家夫人,她是不是不在偃京?”
“她身子不太好,在老家養病。”
“病得重不重?我家有醫館生意,江南一帶的名醫我也都認識,你要幫忙直說。”
“孃胎裡帶的病,好好養就行。”
“我總算明白你為何如此上進了?是想掙個前程,好讓你家夫人過富貴閒人的日子吧?傅兄,好男人啊!”
……
主事張翱板著一張棺材臉,用力將厚厚一摞紙往桌上一砸:“都很閒?今日把這些戶籍全部整理好。”
胡淼淼身子一抖,腦子還沒反應過來,話已經出了口:“整理戶籍不是戶部的活嗎?”
張翱皮笑肉不笑:“你問我?你問國師大人去啊!今日天黑前整理好!”
張翱一走,胡淼淼癱倒在椅子上:“偃京四十多萬人呢,找一個什麼‘帝星命格’的人,這不大海撈針嗎?那人又沒把這四字刻腦袋上,就算他從面前走過,我也認不出啊!”
夏侯凝夜淡定地開始整理戶籍。
蔡前輩說了,那日帝星驟然爆紫光,全是讓天雷刺激的。
後面她補救了一番,總算把他的命格遮掩住了,即便他站在皇甫縉雲面前,後者能看到的也隻是“傅山嵐”的命格。
所以,皇甫縉雲和暉帝要找出帝星命格的他,除非他自己跑到大街上自爆。
這怎麼可能呢?
*
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
不知什麼原因,在路上耽擱了半個多月的烏羽國迎親使者終於來了。
胡淼淼膝蓋一軟,差點跪了:“還得幫著禮部乾活?不帶這麼折磨人的啊,我就算十二個時辰不吃不睡也乾不完啊!這還過著年呢!”
另一位同樣被摧殘得不行的書令使湊過來:“聽說禮部昨日又猝死了一人,他們都快瘋癲了吧。”
“再這麼下去,我也離猝死和瘋癲不遠了……”胡淼淼抓頭,“沒人跟我說中個進士是這麼危險的事啊!”
哀嚎歸哀嚎,活一滴沒少。
高壓之下,眾書令使察覺到了“傅山嵐”的特别了。
讓做什麼就做什麼,從不喊苦——這是他剛來時的人設。
相處半個多月後——
做事條理清晰,再混亂的卷宗到他手裡,最多一炷香時間他就能找到重點,理清脈絡,然後迅速處理好,簡言之“乾得快、乾得好、乾得呱呱叫”,人才啊!
在沒空勾心鬥角的形式下,大家一致的選擇是“慕強”:傅兄,帶我們一起飛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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