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凝夜依舊不會拒絕。
然後,大夥發現,他處理事情的速度更快了!
翻紙都是“刷刷刷”,胡淼淼一開始還以為他隻是看個大概,後來才明白他看的是所有細節。
劃重點:所有的細節。
那一刻,胡淼淼嘴張得能吞下一整顆雞蛋。
不是,這麼厲害的人,春闈隻考了箇中不溜,閱卷的禮部官員眼是瞎了嗎?
漸漸的,大家對夏侯凝夜的稱呼變了。
從腦子不太好的“傅兄”、“小傅”變成了“傅哥”、“山嵐兄”——即便在所有書令使裡,他年紀最輕。
“傅哥,今日我實在做不完這些,家裡孩子病了,能否幫個忙?”
“放著吧。”
“山嵐兄,這些戶籍亂糟糟的,我不知從何處著手,你幫我瞧瞧。”
“嗯,我看一下。”
……
夏侯凝夜每晚都是最後一個離開,走到街上,更夫的鑼聲顯示已是三更。
初十,夏侯凝夜沒來刑部,托人送了信來,說是病了。
這日,書令使們從早忙到晚,張翱跟監工似的盯死他們,事乾不完,都不準回家。
此時,大夥才發現夏侯凝夜有多重要。
“傅哥的病什麼時候才好啊?”
“我哪知道……我也快病了……”胡淼淼生無可戀。
請病假的夏侯凝夜,如今在司天監的書卷庫。
六部如今的情況,他差不多都摸透了,也就沒必要繼續在刑部整理資料了。
如今唯一不太清楚的是司天監。
從刑部堆在閣樓的卷宗看,自帝星二十四年前現紫光開始,司天監便開始行動了,而當時的司天監監正乃皇甫縉雲的師父。
所以,一定要查。
浩瀚如海的書卷和竹簡,堆滿了一排屋子。
倘若沒有在刑部打雜的二十多天,夏侯凝夜也是兩眼一黑,但整理過那樣混亂的卷宗,再看眼前井然有序的書架,簡直是“由儉入奢”的容易。
所要花費的,不過是時間罷了。
夏侯凝夜連著來了三天。
這三日裡,禁軍已根據偃京戶籍資料,開始一家家地排查,他的院子也被查了——但除了刑部書令使“傅山嵐”的身份,能查出什麼呢?
又所謂“燈下黑”,皇甫縉雲哪知道他要找的人,如今就在司天監?
更何況,皇甫縉雲如今自顧不暇。
暉帝非常生氣,生氣到已經不再信任皇甫縉雲。
皇甫縉雲搞砸了他最為重視的祭天大典,影響了他成仙之路,他恨不得直接殺了他。
但,如今烏羽國迎親使者在,帝星要滅夕照,皇甫縉雲暫時還得留著。
待司天監裡的書卷翻得差不多了,夏侯凝夜去了國師府邸——最重要的書卷,皇甫縉雲肯定收在身邊。
國師府邸很大,倒與三年前他最後一次來時,並無多大變化。
除了草木更多些,樹也更高了,格局仍是原來的。
這並非皇甫縉雲念舊,而是偌大的府邸處處都是死門。
當初有江湖一流高手想刺殺皇甫縉雲,在外院就被堪輿術困住,直接被反殺。
幸好,夏侯凝夜自年少時開始,每年都會來府裡幾趟。
他入了內院書房,按下博物架上的機關,暗室的門開了。
夏侯凝夜拾級而下,陡然一驚。
琉璃盞裡,夜明珠熠熠生輝。
柔和的光,照著案幾前寬袍廣袖的男子。
皇甫縉雲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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