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一道天雷,就落在麗妃沈蘇方的腳邊,她花容失色,整個人都癱倒在地。
皇甫縉雲不必掐算也明白了:眼前的麗妃,並非天府星命格。
可是,他師傅明明白白算出,天府星降臨禦使大夫沈家……
不是沈蘇方,又會是誰——不對,沈家還有一個女兒!
比沈蘇方小兩歲,嫁入了西商將軍府,三年前流放西北昌容城……又是西北!
“天上……天上那是什麼?”耳邊傳來官員的聲音。
皇甫縉雲猛然抬頭,瞳孔驟然一縮。
此時,三十六道天雷已結束,烏雲卻沒有散開。
北方的天際,驟現星辰,紫光大盛,竟有與日同輝的星象!
“帝星……”皇甫縉雲驚愕不已。
碧落山頂,蔡元羲和夏侯凝夜也看到了。
“我布的陣破了,你這命格怕是遮不住了……”蔡元羲喃喃。
其實何止是遮不住,是比以往更顯眼了。
“無妨,遮不住就遮不住,即便光明正大地跟皇甫縉雲、南宮煌鬥,我也有底氣。”夏侯凝夜眉目之間皆是沉穩與堅毅。
蔡元羲眉一挑,嘖嘖,果真是帝星,說的話也這麼霸氣。
*
暉帝帶領朝中大小官員,去碧落山祭天有多風光,回來時就有多狼狽。
胡淼淼下船時,腿還在抖。
他隻能自己安慰自己:我隻是個小小的書令使,天塌了,有大佬們頂著呢,我沒事,我可以的。
然而,殘酷的現實告訴他:不可以。
今日邪門的事還沒結束。
到了晚上,琉璃河莫名出現星星點點的光,有人好奇去看,那光竟爆裂開來,血流不止。
很快,琉璃河上便瀰漫了一層血腥氣。
翌日天亮,河邊百姓驚愕發現,河水竟被血染成了淡紅。
一如三年前,鎮國公府九族自戕,血染琉璃河,彷彿幽冥鬼域的彼岸花開到了人間。
“是……是鎮國公府的鬼魂,他們、他們回來了!”
暉帝自碧落山回去後就病倒了,聽聞琉璃河之事,更是直接暈了過去。
但更可怕的流言還在後面。
碧落山祭天那日,偃京所有官員都瞧見了:北邊天際出現了與日同輝的紫色星辰。
不再是二十四年,以及三年前那般,僅司天監觀測到帝星現紫光。
是所有人都看見了。
帝星現世,九州一統。
天雷劈天師宮,是上天要滅夕照國,替帝星清道啊!
沒了行事粗暴但有威信的赫連奕楷坐鎮,禁軍壓不住這些流言。
一傳十,十傳百,百傳千……從偃京傳向夕照各地,止都止不住。
又因暉帝的病倒,朝中亂成了一鍋粥。
國師皇甫縉雲也不管,他隻專心做一件事:找尋帝星命格之人。
一時之間,偃京上下人心惶惶。
京兆府、大理寺、刑部諸人,一個個都累成了狗。
短短幾日,胡淼淼就瘦了一圈,面色悲痛:“原以為考中進士,走的是康莊大道,如今看來,還不如回家繼承家業,做我混吃等死的胡家大少爺呢!”
又感慨:“做人啊,真不能太上進,躺平不好嗎?做鹹魚不香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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