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凝夜帶她往後退了退，指著不遠處最高的山峰：“那就是地宮和神殿所在的山，離神木觀並不遠。昨日我們之所以走了半日多才到，是因下雪和霧靄，我們繞了遠路。”

他拿了個樹枝，在雪上畫了那座山峰，然後又畫了神木觀所在山的樣子：“有沒有覺得，這兩座山好像是被劈開的？”

沈半見迅速反應過來：“你的意思，這兩座山原本是一座山，因為地震或其他緣故，分裂成了兩座？”

“聰明。”夏侯凝夜往觀裡看了一眼，“老道長曾說，先有‘神木守護者’，後有神木觀。地宮和神殿既然是古蜀王飛昇之處，那自然有守護者，故而神木觀跟地宮與神殿有關，是說得過去的。”

“要鑄造那麼大一個地宮，入口定然不會隻有一處。既然這兩山原本是一座山，加上神木守護者之說，那麼此處肯定還有入口。隻不過——”

他微微蹙了眉，“一山拆成兩山，又經曆了數千年，我不確定入口和通道是否還能通行。”

“你讓冰台帶了火藥來嗎？”

“提醒了。”

沈半見信心十足：“那就成了，不通就炸過去，死路也能變成活路。”

*

兩日後，冰台帶一隊精兵抵達。

跟著一起來的，還有姬少艾。

瞧見沈半見裹了個破棉襖，坐在院子裡曬太陽，他就氣不打一處來：“你這是做乞丐要飯嗎？”

無端被內涵了的老道士：“……”這棉襖可是他最好的衣服呢，怎麼就像要飯的？

姬少艾轉頭又懟夏侯凝夜：“你就讓我師妹吃糠咽菜，過這種苦日子？”

夏侯凝夜：“……”倒也沒有吃糠咽菜，日日都有肉的。

沈半見笑嘻嘻地跑到姬少艾面前：“師兄你怎麼來了？”

“我怎麼來了？我要不來，還不知道你把自己折騰成這副鬼樣子！沈半見，你好歹也是個官家小姐，咱們岐黃穀也不是沒有錢，你去照照鏡子，乞丐養得都比你好！”

姬少艾越說越來氣，嗓門也越來越大。

沈半見不敢還嘴，不讓師兄把話說完，她就别想耳根清淨。

於是，院子裡出現詭異的一幕。

三個道士探著腦袋，冰台、滄浪和不明真相的西北軍將士縮著脖子，加上一臉面無表情的夏侯凝夜，聽姬少艾叭叭叭地教育師妹。

沈半見憑經驗覺得師兄說得差不多了，討好似地扯了扯姬少艾的袖子，覥著臉：“師兄渴不渴，餓不餓？我煮了山雞湯，熱騰騰的，香噴噴的，去喝一碗？”

姬少艾瞪了她一眼，強迫症上來了：“把你的破衣服換了。”

“好好好——”

“現在就去換掉！”

沈半見眨了眨大眼睛，隻能承認：“沒有其他衣服了……”說得她想穿破棉襖一樣。

姬少艾立刻瞪夏侯凝夜：“我師妹如今是連件好衣服都穿不上了？你以前跟我說的那些話，都是放屁嗎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