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飽就睡，不利於修行。

老道士給兩個小道士講故事：“咱們這裡是古崑崙山脈的一支，天上神仙在人間的府邸，凡人隻要經由神樹建木，就能去到神仙居處……”

建木之事，兩個小道士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，很不給面子地打了哈欠。

老道士話鋒一轉：“建木上棲息著神鳥，名為‘不死鳥’。不死鳥，渴望重生，生命重新開始，彌補上一世的遺憾。”

這個沒聽過，小道士睜大了眼：“不去天上做神仙嗎？”

“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做神仙，有的古蜀王覺得人間好，便不入輪迴，而借不死鳥重生，繼續做人間的王。”

“真的假的？”

“咱們修道之人，不打誑語。”

……

老道士帶著兩個小道士走了，沈半見還沒回過神來。

“怎麼了？”夏侯凝夜見她神情有些古怪。

“你相通道長說的重生之事嗎？”

夏侯凝夜斟酌了下：“跟建木一樣，興許存在過，可那也是上古時的事了。為何這麼問？”

“我整理師孃遺物時，發現一本藏得很隱秘的筆記，裡面記載了很多匪夷所思之事，包括重生。”

沈半見看著夏侯凝夜，目光中皆是驚訝，“生命重新開始，彌補上一世的遺憾。師孃的筆記裡，有一模一樣的話。”

*

天亮了，久違的陽光重回人間。

沈半見因睡得晚，又覺得疲倦，陽光都落身上了，也不想起來：“再睡會……”

夏侯凝夜將火撥旺，躡手躡腳出了門，囑咐滄浪去找些吃食來。

站在光禿禿的歪脖子樹下，夏侯凝夜環顧四周群山。

沒有雪，也沒有瀰漫山間的霧靄，群山被日光照得一片明亮。

看著看著，他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。

為證實自己的猜測，他施展輕功，繞著山跑了一大圈，最後重回歪脖子樹，神情皆是不可思議。

等滄浪回來煮好熱湯，沈半見也起了。

小道士帶著老道士立刻出現，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。

滄浪：“……”就沒見過這麼能吃的道士，說好的辟穀修行呢？

昨晚吃多了，沈半見隻喝了一小碗湯，便向夏侯凝夜使了個眼神，兩人一起走了出去。

“那些東西怎麼拿？”東西，自然是指“金砂”。

“快則兩三日，慢則五六日，冰台會帶軍隊抵達此處。”

“這麼快？”沈半見很快反應過來，“我們出門前，你就讓冰台趕過來了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如果我們沒找到呢？”

“白跑一趟罷了，若是找到了，定是要儘快將東西帶走。”

沈半見默默豎起大拇指，又問：“可入口在峭壁的山腰，人上去都難，又怎麼帶東西走？”

“那不是唯一入口。”

“誒？”

夏侯凝夜帶沈半見來到歪脖子樹前：“如果我沒猜錯，這裡就有一個入口。”

“啊？”

沈半見以為自己聽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