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元羲坐直了身子，看著沈半見：“因為夏侯凝夜和你在這裡，因為夏侯凝夜的命格被小白重塑了。”

沈半見吃了一驚：“是因為我們，才導致了那些天災？”

蔡元羲搖頭：“天災也是命數，都是註定的。夏侯凝夜命格重塑，消弭了延續數十年的災禍，但這些劫數無法避免，故而這幾年九州會天災不斷。”

“我沒有見過夏侯凝夜從前的命格線，所以不清楚原本這幾十年會如何、他又會如何，但想來會是九州的至暗歲月，比如今更為艱難。”

蔡元羲微微一笑，“就像夏侯凝夜和你能護佑我，不受天雷之擊，以昌容城為中心，明月國和西北五城也受你們福祉。”

“可您方才說，天災是命數，無法避免？”

“無法避免，但能更改。一場雨，原本可能引發一場洪澇，可因冥冥之中某種強大的力量，雨還是雨，洪澇沒發生，天災卻來過了。”

沈半見有些目瞪口呆：夏侯凝夜和她的命格……這麼厲害嗎？

蔡元羲繼續道：“二十三年前，帝星現世，天有紫光，星象所指乃是偃京。兩年前，帝星又現紫光，星象指的是昌容城。”

沈半見立刻想到了：“二十三年前，夏侯凝夜在偃京出生，兩年前，夏侯凝夜在鳳凰池重獲新生，隨後來到了昌容城，帝星指的是他？”

蔡元羲點了點頭，緩緩說出八字來：“帝星現世，九州一統。”

沈半見驟然睜大了雙目，頭皮陣陣發麻。這、這……夏侯凝夜的命格如此強大？！

“上一次帝星現世，乃是千年之前。九州統一，河清海晏，強大的王朝，遼闊的疆域，四海臣服，國泰民安。我想小白也是看清了夏侯凝夜的命格，才不惜一切代價，助他重塑命格。”

蔡元羲看著震驚不已的沈半見，輕歎一聲：“他身上擔負的，又何止夏侯一族、十萬將士？”

他所擔負的，是整個九州。沈半見心中悶悶的。

“如果他做不到呢？如您所言，天數是定的，但具體如何降臨卻不一定。如果……他承受不住這麼強大的命格呢？”

“帝星千年臨世，不是說千年就會出現，而是至少千年才有可能。如果他擔不住，那麼九州的分崩離析興許延續一千年，也有可能數千年，誰能說得準呢？”

“不僅如此，帝星命格之人會魂飛魄散，再無入輪迴可能。”

蔡元羲哀歎：“天地不仁，以萬物為芻狗啊……”

沈半見胸口悶得厲害：“所以，您的意思，他並沒有選擇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那我呢？我的命格又如何解？”

蔡元羲溫和一笑：“你們既然要做夫妻，夫妻一體，他的命格，也是你的命格。”

沈半見坐在陽光明媚、荷風拂過的水榭邊，隻覺得頭頂電閃雷鳴。

二十年前，司天監夜觀天象，稱天府星照禦使大夫府邸，偃京開始盛傳，沈家將出一位皇後。

所有人——包括她自己，都認為皇後是沈蘇方。

唯一的例外是燕龍戰，他說：“皇後怎麼就一定是你姐沈蘇方？為什麼不能是你呢？”

一語成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