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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的哦了聲,摸了摸下巴,對我道:“我在這附近上班,每天都經過這公園,我觀察你好幾天了。”
“連續四天沒開張,餓壞了吧?”
說著話,他從兜裡摸出一張百元鈔票,在我面前晃了晃:“你真會算命嗎?來,你給我算算。”
其實判斷一位師傅會不會算命,非常簡單,他如果隻跟你講過去,說明這個人很厲害,是一位高人。
如果他對你的過去隻字不提,光跟你扯未來,那這個人一定是騙子。
因為過去,是已經發生的,是被寫入生死簿中無法更改的事實,而未來,一定是不確定的,是可以根據現有的蛛絲馬跡來亂編的。
我久久地凝視這男的,說了四件事。
第一,你最近做過闌尾手術,這是我根據你臉部右側頰車穴,第三根橫紋處的暗沉瞧出的。
第二,你結過兩次婚,你的第一任妻子嫌你窮,跟人跑了,第二任死了,要麼死於流產,要麼死於心臟方面的疾病,這是我根據你面部坎宮,離宮和坤宮的氣場瞧出的。
說著,我分别指了指他的人中,眉心和左眼上方。
第三,你離宮不好,坎宮被動受傷,再結合丙火和天英星的資訊來看,你以前曾開過飯店,但是很快就倒閉了,而且賠的很慘。
我前三條說的都是男人的過往,關於他的未來,我隻字未提。
頓了頓,我最後道:“第四,你是個賊!”
聽完前三條,男人面部未起絲毫變化,始終直勾勾地盯著我,當聽到第四條時,他湖水般寧靜的臉上,猛地泛起了劇烈的波動!
“你?你?”
男人站起身,後退兩步,緊張地掃視了一番四周,然後激動地指著我:“小兄弟?你這算命算的也太狠了吧?你到底是人是鬼?”
“你怎麼瞧出我是……等等!不對!”
他又開始左顧右盼了,他是應該感到驚訝,他打扮的太乾淨了,他的眼鏡,他的電腦包,他鋥亮的名牌皮鞋,他那雙保養到極好的柔軟雙手……他身上的每處細節,都無法讓人把他和賊聯想到一起。
可他的確是個賊,而且還是手段特好的那種。
我說的這四條,條條都說進了他的心坎子裡,男人受到了莫大的驚嚇,他邊後退,邊止不住地四處張望著,似乎想從傍晚公園稀稀拉拉的人群中,找出便衣警察的影子。
但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,他所從事的職業,註定了他膽子比一般人大,他也意識到他的反應有些過激了。
男人深吸口氣,轉身走出十幾米遠,回頭,衝我招了招手。
我抓起紙板,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,我可算是重重鬆了口氣,來橫崗公園擺攤的第四天,我總算能吃上一頓飽飯了。
我們一路離開公園,男人越走越快,見我腳步有些不利索,他皺著眉停下等我,我倆穿行過幾條街道後,走進了一家小川菜館中。
館子火爆的炒菜聲,酒客們的吆喝聲和咒罵聲,總算讓男人徹底放下了戒備,他選了張空桌,招呼我入座,將塑料菜單丟到我面前:
“餓壞了吧?隨便點好了!”
我也沒跟他客氣,點了京醬肉絲和水煮肉片。
男人接過菜單,添了道鍋巴肉片,又要了幾瓶冰鎮啤酒。
等菜的功夫,我倆坐那就開始聊了,男人告訴我,他名叫文尊(這大概率是個假名)江蘇鹽城人,他讓我管他叫文哥。
文哥說,他的確是在三個月前,做過一場闌尾手術,他有過兩次不幸的婚姻,第二任妻子也的確是死於難產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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