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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說:“要是每天都給你這麼多呢?”
張二保眯著眼瞧我,似乎有些不相信。
“我家人怕我在這裡面受罪,隔三差五就來給我送錢,這鬼地方,有錢也花不出去。”我一臉的愁容:“張哥,你就當回好人,幫我花點唄?”
貪婪,狡詐的光從張二保的倒三角眼裡一閃而過,他可能是真把我當地主家的傻少爺了。
權衡一番後,他終於點頭了:
“你回病房等著,夜裡十點以後,我帶你上去!”
我轉身回到病房,讓楊業做好準備,今晚,我要在三樓弄死張二保。
楊業這個人傻歸傻,卻是個嫉惡如仇的主,他興奮地摩拳擦掌,指著注射器問:“這一針下去,能弄死他麼?”
“弄不死。”我用牙咬著煙,點著:“我們隻負責讓他睡覺,然後等著看好戲就行了。”
十點一到,病房門被輕輕推開,張二保在外邊小聲喊我:“走吧!”
我帶著楊業出門,張二保一把攔住楊業,疑惑地問我:“說好的隻帶你上去,這傻子跟來乾啥?”
“我表哥農村人,沒見過世面。”我笑著說:“帶他上去看看吧。”
說著,我又往張二保兜裡塞了一千冥幣。
張二保不吭聲了,衝我倆招手,示意跟上。
夜裡的精神病院,被一片陰森的死寂所籠罩,窗外的無邊夜色中,那些濃稠的白霧,瘋湧著,無聲敲打著玻璃,為氣氛又增添了幾分詭譎。
這溫度一冷,空氣中的福爾馬林氣味,也更加刺鼻了。
張二保手裡捏著橡膠棍,領著我們沿著樓梯,一路來到三樓。
站在樓梯口,我驚悚地瞧著四周,三樓沒開燈,整個走廊籠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。
陰冷的血腥氣,從黑暗中撲面而來。
張二保打開手電,前去開燈:“你剛來那天,我就跟你說過,三樓住的,基本上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武瘋子,個個都比厲鬼嚇人!”
燈光在走廊裡依次亮起,照射的我們三人臉上一片慘白,走廊兩側,是一扇扇厚重的鐵門,上面有用焊接鋼筋製的觀察窗。
楊業輕輕踢了踢其中一扇鐵門,發出沉悶金屬的迴音。
好厚啊!關死刑犯,也用不上這麼厚的門吧?
裡面的病人被踢門聲驚動,發出能捅破耳膜的尖叫聲:
“俏三?是我女婿俏三嗎?告訴俏三,讓他剃了我墳頭的草!”
我和楊業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,逼的連連後退,張二保為了在我倆跟前顯擺,大步上前,擰開觀察窗,衝裡面壞笑道:
“俏三被你當樹苗種在地裡了,你不記得了嗎?”
他這句話說完,裡面立刻陷入了沉默,過了會,尖叫聲再次傳來:“俏三,你還我閨女的命!”
張二保聽的直搖頭:“你閨女,不也是你殺的麼?你說要用她來當樹的肥料。”
鎖上觀察窗,張二保對我倆道:“這個病號,簡直就是人間惡鬼!”
“可在三樓,像他這種危險度,已經算最輕的了。”
每扇鐵門前,都掛著病例,張二保領著我們往裡溜達,我一個個病例翻開著,整個人,宛如血海中的孤舟,嚇的那叫個一驚一乍!
第479號病例:管天梅,女,39歲,前後百餘次,潛入哈市各大殯儀館,火葬場,偷食骨灰,並多次鑽入焚屍爐內睡覺。
第86號病例:韓文剛,男,27歲,超重度精神分裂,超重度強迫症,癲癇式強迫性思維,殺害鄰居一家七口後,與七具高度腐爛的屍體,共同居住一個多月……
楊業看的差點乾嘔:“這種人,不直接槍斃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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