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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打開飯盒觀看,飯菜相當豐盛,有紅燒雞塊,辣椒炒肉,茄子溜肉段和魚香肉絲,另外還給我們準備了兩公斤速凍水餃。
搜救隊的人在車廂裡給我們遞食物,邊頂著風雪衝我大喊:
“大雪封山啦!出去的路被雪崩堵死了!後勤的孫主任怕你倆餓著,特意讓廚師給你們趕包了兩公斤餃子。”
“酸菜豬肉餡的!”
我接過所有食物,吃力地抱回到樓裡,李三坡在一旁乾站著,也沒有要搭把手的意思,這個我倒不怪他,我吃人家的喝人家的,作為回報,一切粗活由我包圓。
食物抱進樓後,屍體這才從車廂裡抬了出來,我出於好奇,掀開白布單瞧了一眼,嘿!是個女的,很年輕,很漂亮,瞧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,雙眼緊閉,嘴唇慘白。
李三坡跟過來瞧了瞧,問了句:“有機會緩過來嗎?”
“沒有了!”救援隊的人大聲回道:“我們發現她時,她已經死好久啦,早死透了!”
車開走後,我和李三坡一前一後,把女屍抬進屋,醫院沒有電梯,好在通往地下室的路沒有樓梯,是個純平的水泥大下坡。
我倆抬著擔架慢慢下坡,我鞋底子有點濕,這大下坡本身也滑,我一個沒留神,摔了一跤,屁股坐倒在地。
我一摔倒,擔架也跟著往我這邊一歪,女屍的上半身從擔架上滑落,腦袋咚地撞在坡道上,血一下湧了出來。
我趕緊站起身來,把女屍重新放回擔架,李三坡回過頭來,半開玩笑地對我道:“本來人家還有一線生機,這可倒好,被你硬生生摔沒了。”
我本想頂撞他兩句,想想又忍住了,我本就是個懦弱膽怯的人,這個李三坡又高又壯,一身的腱子肉,眉眼中更是帶著股說不出的邪氣,一看就是個很不好惹的人,我可不想挨他的揍。
於是剛到嘴邊的:“你少嗶嗶我!”硬生生變成了:“問題不大,等會我給她腦袋上縫幾針就是了。”
我倆順著下坡來到太平間,兩人合力,把女屍放在了帶滑輪的鐵床上。
偌大個太平間,就這麼一具屍體,我打開燈,快速脫去女屍的鞋襪和衣褲,將它們堆放在牆角,然後端來一盆熱水,用毛巾擦拭女屍白嫩的身體。
按照規定,凍死的屍體必須脫去全部衣物後,擦拭乾淨,太平間的冰櫃壞了,你要是不提前收拾乾淨了,溫度一上來,屍臭能從地下室直接湧上三樓。
像李三坡這樣的少爺,是從來不會碰這種臟活的,擦屍的活從來都是我來乾。
想不到這次,他卻一反常態地從我手中接過濕毛巾:“我來擦,你給她縫針。”
我答應了聲,從隔壁屋取來針線等工具,坐在女屍腦袋跟前,邊縫針邊小聲抱怨:
“清潔身體這種事,從來都是護士和殯儀館的工作,我們醫生,不應該乾這種臟活。”
我抬頭看向李三坡,他居然抓著女屍早就凍僵的手掌,拚了命地搓動著,還不停哈著熱氣,等把她的手搓熱後,他又站起身,用力壓她的胸膛,對她做心肺復甦。
我看的直搖頭:“李醫生,你知道這是在白費勁,對嗎?”
李三坡將豎起的拳頭貼在女屍嘴唇上,彎腰對她做人工呼吸:
“我知道,我隻是不想讓她帶著遺憾死去。”
我更加困惑了:“你是看她長得漂亮,所以才優待她的吧?你怎麼不對以前運來的屍體,做人工呼吸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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