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“許氏的案子終於定了,我們可算是能回家好好睡一覺了。”
“是啊,這許世漢也算罪有應得……”
這些聲音從耳邊飄過,許慕溪心裡的不安愈演愈烈。
她逆著人群,衝到裴謹宸面前:“我爸他……”
裴謹宸看著許慕溪焦急的神色,沉聲告知:“死刑。”
許慕溪腦子裡一片空白,耳邊不斷迴盪著裴謹宸說的“死刑”。
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:“不可能,楚淮呢……他為什麼不通知我今天開庭?”
裴謹宸面無表情:“是我讓他别告訴你。”
“無論你來不來,這個結果都不會改變。不管上訴幾次都是一樣,你必須接受。”
許慕溪難以置信:“裴謹宸,那是我爸!你怎麼能讓我錯過他的庭審?!”
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見父親的機會!
驟聞噩耗的痛如刀穿透肺腑,許慕溪呼吸越來越急促,眼前也跟著一陣陣發黑,最後栽倒在地,再無意識。
不知過了多久,許慕溪被刺耳的手機鈴聲吵醒。
才發現自己在酒店房間裡,四周空無一人,隻有櫃子上留著張紙條:“好好休息”。
是裴謹宸的字跡。
許慕溪愣了好一會兒,接起了電話。
沒想到對面卻傳來一道熟悉的呼聲:“星星……”
許慕溪眼眶一紅:“爸!”
她有好多話想說,卻又不知道該從說起。
“你不要急,先聽爸爸說。”許世漢聲音沙啞,“這條路是爸自己選的,爸認罪,你不要怪裴謹宸,他也是職責所在,爸爸這輩子馬上就要結束了,除了你,沒什麼放不下的。”
“爸爸隻希望你能和喜歡的人,幸福快樂的過一輩子。”
許慕溪心如刀鋸,泣不成聲:“爸,我不要他了,我隻要你……”
“星星,爸以後不能保護你了,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……”7
話落,聽筒裡便沒了聲音。
“爸?爸你說話啊!爸!”
許慕溪擔心又害怕,一邊喊著,一邊慌亂起身往外走。
匆忙間,膝蓋撞在櫃角,發出巨大的碰撞聲。
劇烈痛意從膝蓋鑽入心臟,許慕溪臉色一白。
下一秒,手機裡傳來裴謹宸的聲音:“許慕溪?你怎麼了?”
許慕溪忍著痛,聲淚俱下:“裴謹宸,我想見我爸,我想見他!”
“我求你讓我見我爸一面好不好,就一面,一眼也行,我求求你了……”
手機裡靜默一瞬,傳來裴謹宸冷酷的拒絕:“不行。”
接著“啪”的一聲,掛斷晚.晚.吖了電話。
許慕溪呼吸一滯,手忙腳亂的回撥。
可無論打了多少次,都隻有一道機械女聲:“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,請您稍後再撥。”
她忍著疼,匆忙趕去警局,想當面求裴謹宸讓自己見父親。
可沒有申請,門衛將她攔在了門外。
許慕溪淋著大雪,一直等,可等到夜幕降臨,都沒能等到裴謹宸……
再見面時,是在火葬場。
從裴謹宸手裡接過骨灰盒那刻,許慕溪的世界驟然坍塌,隻剩死寂。
她抱緊盒子,在裴謹宸複雜的目光裡沉默離開。
郊外墓園。
許慕溪跪在母親的墓前,風雨侵蝕的石碑上面又多刻了一行字——許世漢之墓。
許慕溪張了張嘴想說什麼,眼淚卻先落下來,滿口鹹澀。
“爸……女兒不孝,你養我這麼大,我卻連墓地都買不起,還要打擾媽媽的安寧,才能讓您入土為安……”
除了風聲,無人迴應。
許慕溪流著淚,將自己曾經撕開的那張全家福,顫著手拚在一起。
照片裡的父女終於重逢,可她卻連父親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……就永遠失去了重逢的機會。
無儘悔恨和痛苦快要將靈魂撕開。
許慕溪將破碎的全家福緊捂在心口,絕望慟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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