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許慕溪把印著自己的那半給了裴謹宸：“麻煩你交給我爸，說我過的很好，謝謝。”

然後將剩下半張照片珍惜的收好。

裴謹宸頷首接過，剛想再說些什麼。

身後兀的傳來裴方唸的聲音：“哥！爸媽叫你今晚回家吃飯。”

許慕溪僵在原地，難以置信之餘又覺得荒謬。

“她叫你哥？你們……是兄妹？”

裴謹宸沒否認。

被欺騙的感覺再次密密麻麻爬上來，許慕溪腦袋嗡的一下：“裴謹宸，這些年你跟我講的話，有一句是真的嗎？”

裴謹宸沉默片刻：“有。”

許慕溪一怔。

就聽裴謹宸漠然開口：“那句讓你忘了我，是真的。”

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，許慕溪四肢百骸都被凍僵。

見她不說話，裴方念走過來解釋：“不是我哥要騙你，是我自作主張不想讓你糾纏他。”

許慕溪攥緊手指：“我沒有糾纏他。”

裴方念並不在乎：“早點放手對你來說是好事，我們家世代英烈，不可能會讓我哥娶一個罪犯的女兒。你和許家，隻會是他光鮮履曆上的其中一條功勳。”

許慕溪臉色蒼白，其實從知道裴謹宸欺騙自己的那一刻，他們就結束了。

在裴方念和别人眼裡，他是英雄，是守護神。

可對她來說，是裴謹宸毀了自己的一切。

裴方念還覺不夠，繼續說：“即使你覺得這些都不重要，那你有沒有問過我哥的想法。問他究竟有沒有對你……”動過心。

“方念！”裴謹宸下頜線緊繃，沉聲製止，“你先回去。”

裴方念有些猶豫，但最後還是選擇離開。

四周頓時安靜下來，隻有呼嘯的風聲。

看著許慕溪蒼白的臉，裴謹宸打破了沉默：“你爸的案子已經移交檢察院，檢方很快就會向法院提起公訴。”

“之前我問你，你不是說無可奉告嗎？現在說這些是什麼意思？”

裴謹宸目光沉沉：“現在說，不違反規定。”

他從口袋裡拿出新買的平安扣遞了過去：“賠給你。”

許慕溪看著他掌心裡那枚嶄新的平安扣，後知後覺明白他的意思，是真正的兩清不欠。

按下心底不斷翻湧的酸澀，她沒有接：“不用了。”6

“再像，也不是原來的那塊了。”

說完，她轉身離開。

看著許慕溪單薄的背影，裴謹宸悄然握緊了手。

從警局回來後，許慕溪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裡。

她看著僅剩的半張照片上父親慈愛的笑容，雙眼通紅。

曾經，父親不止一次問過她：“星星，真的很喜歡裴謹宸嗎？”

“星星，非他不可嗎？執與也很好啊，從小就照顧你。”

到後來，他向自己妥協：“隻要星星喜歡，爸都支援。”

可現在……

許慕溪嗓子一陣哽澀，淚流滿面，鼻塞到無法呼吸。

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的，再睜眼，窗外一片白茫茫。

下雪了。

許慕溪望著，給沈執與打去電話，想問問他在哪兒，卻無人接通。

之後一段時間，她也都沒能聯絡上沈執與。

許慕溪隻好自己跟著楚淮，為父親的案子到處奔波。

時間悄然而逝，轉眼過去月餘。

這天，海城又下了場暴雪。

許慕溪照常去律所找楚淮。

不料楚淮的秘書看見她，一臉詫異：“許小姐？您怎麼在這？今天不是開庭嗎？”

許慕溪愣住：“什麼開庭？”

“您父親的案子啊。”秘書看了牆上的表，“這個點，庭審應該快要結束了吧。”

許慕溪心跳幾乎停止，她轉身就衝出了律所，打車直奔法院。

一路上，她不停催促司機快點。

車抵達法院時，沒等停穩，許慕溪就跳下了車。

爬過長長的階梯，她剛要進庭審樓，就看到穿著製服的裴謹宸和同事一起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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