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文恭登時神色一滯,登州水師的精銳步騎固然厲害,可是金國的精騎同樣凶悍,雖然登州精騎能夠略略勝過一絲,可是要想憑藉手中的三四萬兵力擊敗人家女真主力精騎,那無異於癡人說夢,根本就是不可能的,兵力相差太懸殊了。
“可是......”
史文恭正要說話,朱夢說擺擺手,接著說道:“大將軍,聖人說兵無常勢,水無常形,即便是以陛下明見萬裡,也不能明瞭如今女真大軍之動向,如何能夠有針對性的做出部署?他給出的不過是一個方略,至於方略之下,如何行止,還是要靠我們自行決斷的,唯有如此,我們方才可以在陛下率領半數精銳主力西進的時候,擋住女真鐵騎的兵鋒,甚至扭轉戰局,若是按照詔旨,即刻出兵,那就是愚蠢之極了。”
史文恭悶聲道:“那你說,我們該什麼時候出兵?詔旨以下啊,我們若是耽延了戰機,影響了大軍,以至於中原陷入戰火,這個罪責可不是我們能夠承擔下來的。”
“所謂將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!”
朱夢說沉聲道:“大將軍,即便是陛下的詔旨,也得讓我們審時度勢,伺機出兵奇襲,更何況這不過是丞相大人擬定的詔旨?出兵,是肯定的,不過,絕對不是現在!”
“你說的簡單!”
史文恭氣道:“違忤朝廷詔旨皇命,那可是死罪!亂臣賊子才做出忤逆朝廷詔旨的事情來呢!”
朱夢說庫苦勸道:“大將軍,什麼亂臣賊子,下官不是說了嗎?君命有所不受,我們現在在登州,陛下遠在西夏,丞相大人在大名府,三地相距兩三千裡,甚至四千裡,若是還要一切事務等待皇上之命,朝廷詔旨,那可是要吃大虧的,陛下當初讓您坐鎮登州不就已經給了你臨機決斷之權了嗎?你我進攻杭州,何時有陛下的聖旨來著?”
史文恭登時沉默下來,自己的師弟什麼脾氣,他最清楚不過,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,不管是盧俊義,還是嶽飛,亦或是自己,陛下讓自己這些人坐鎮一方之時,就直接給了臨機決斷之權,可以便宜行事,隻是說起來容易,做起來難啊,君臣之間,一旦出現了猜疑,那毀掉的可不止交情,還有人命啊!
“那你說,我們到底什麼時候出兵?”
史文恭悶聲道。
朱夢說眼睛之中吐露著精光,沉聲道:“立即派出船隻,前往幽州冀州一帶,探聽訊息,樂朋舉乃是不世奇才,其韜略不在陛下之下,必定早有準備,想必他已經猜到陛下的用意了,一旦金軍進攻幽州,他必然會全力出戰,將金軍給拖住;再有就是進攻雲州的金兀朮,哪裡遠離渤海,隻要金兀朮進抵渤海,那就意味著短時間內,他是回不去的,所以,幽州開戰,金兀朮進抵雲州之時,便是我們出兵的最佳時機,要麼不出兵,一旦出兵,那就必須以雷霆萬鈞之時,直搗黃龍,將渤海,特别是會寧府給鬨個天翻地覆!”
“好!”
史文恭狠狠的一掌砸在了桌子上,狠聲道:“軍師,這一次就聽你的,我們等,我等得起!方天傑,李寶,你們兩個即刻下去準備,糧草輜重,武器彈藥,全部運上戰船,大軍集結待命,一旦時機成熟,立即登船出海!”
史文恭一聲令下,整個登州都高速運轉起來,開始了大戰前的準備。
僅僅隔了三天時間,嶽飛的信使就到了登州。
點擊彈出菜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