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期未定,如今置辦這些到底是早了些,她有些不好意思,猶豫著要不要去看一看。
北修宴卻似看透了她內心的掙紮一般,低聲道:“看看也無妨。”
兩人走進店鋪。
掌櫃看出二人氣度不凡,便直接拿出了鎮店之寶,一床寓意百子千孫的上等紅綢錦被。
“這料子用的是最好的杭絲,上面的每一個圖案都是有名的繡娘一針一線繡上去的,新婚夜用了,保準三年抱倆,子息旺盛。”
沈如周看著上面繡的一個個姿態各異、活靈活現的娃娃,竟真的不自覺的暢想起跟北修宴的孩子該是什麼模樣。
想到此處,她唇角勾起一彎淺笑,眸中無限旖旎的看向了北修宴。
他也回看著她,蜜意濃情。
後來兩人鬼使神差的就買了很多東西。馬車裡堆的滿滿噹噹的,沈如周坐在裡面很是侷促,忍不住嗔怪道:“王爺不是一向最有主意的嗎?怎麼今日那掌櫃無論拿出什麼來,你都照單全收。”
北修宴將她摟在懷裡,笑得格外寵溺,“討個好彩頭。”
“要這樣可是討不完的,哪個賣東西的不是淨揀好聽的說。”沈如周佯裝生氣,不依不饒的,“看來以後得我當家,不然你見什麼買什麼,金山銀山的也擱不住你花。”
“好,以後都聽你的。”
沈如周聽他這麼說,滿意的靠在他懷裡,清風吹起車簾,她不經意的朝外一瞥,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沈如周心裡一驚,連忙撩開車簾仔細去瞧。
路邊上,一個女尼拄著木杖走著,像是察覺有人在看她,倏地回頭看了過來。
四目相對,沈如週一眼就認出了她。
慕婉清!
奇怪,她不是被永安帝賜死了嗎?
沈如周忙跳下馬車,三兩步走到了她跟前。
與沈如周的驚詫相比,慕婉清鎮靜許多,面上看不出一絲慌亂。
她雙手合十,行了一個佛家的禮,“施主何事?”
見她如此,沈如周竟一時有些拿不準,遲疑的道:“師太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故人。”
慕婉清垂首,淡淡的道:“物有相同,人有相似,施主認錯人了。”
沈如周猶自不信,進一步試探,“師太與她長的太像了。我與這人曾有過仇怨,如今也不知她去了哪裡,心中很是迷惑,還請師太為我指點一二。”
“施主看上去是再好不過的人了,那人卻跟你有怨,必然是她的錯,想來她終會明白,虔心懺悔的。”慕婉清手上撚著佛珠,神情悲憫溫善。
沈如周漆黑的雙眸盯了她許久,釋然道:“打擾了。”
她看著慕婉清艱難的朝山上的寺廟走去,身影單薄如紙。
北修宴緩步來到她跟前,將披風覆在她的身上,“要處置她嗎?”
“不用。”沈如周淡淡的說了一句,現在的慕婉清在她看來,隻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。
忽然一陣風起,卷著殘敗的落花枯葉飄去了遠處。
她知道,她們之間那些前世的恩恩怨怨,也該隨著這風一道散去,再不必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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