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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最後賓客散去,謝知微一個人被丟在長凳上,無人問津。
按規矩,犯了錯的謝家血脈,理應進祠堂,可她連進祠堂的資格都沒有。
謝侯爺與人說:别人家的血脈,到底養不熟,當初他爹孃一聽說給十兩銀子,二話不說就把她往車上送,可見是承了她親爹孃的劣根,這樣的女兒,不配做我們謝家的女兒,明日我便將她送走。
謝玉蓉道:平日我都把她當親姐姐看,怎料大姐竟是這樣的人,不論發生什麼,她也不能乾出這種偷偷摸摸的事,有辱我們謝家斯文。
王姨娘也正氣凜然:雖然我隻是個妾室,但也明白大道理,人窮誌不能窮,無論如何都不能去偷,何況,讓她一個農戶的女兒來侯府當小姐,這些年也沒虧待了她。
丫鬟翡翠怕受牽連,跪在旁邊哭訴,這大小姐平常乾什麼也不讓自己跟著,沒想到竟是去偷東西。
就連謝知微的貼身丫鬟都如此說,眾人誰還會生疑,直誇是謝府主人家心腸好,沒想到卻收養了個白眼狼。
侯夫人也始終未出面,眾人大抵也都知曉,她本就對這個女兒毫不在意。
終於,眾人散去,留下無人問津的謝知微在長凳上昏迷許久,等她再醒來,院中已經空無一人。
夜色已經降臨,夜幕低沉,陳舊暗紅色燈籠搖搖晃晃,紅影與黑影交錯,猶如鬼影。
她摸了摸身後的傷,又立刻把手收了回來。
一個人以龜速般的速度,一步兩停,表情慘白,卻朝著一處還亮著光的院落走去。
謝知漸漸認出了她去的方向。
是侯夫人的院落。
跟著謝知微久了,她也知道,侯夫人的睡眠向來短暫,院落裡的燈永遠是侯府最後一個熄滅,又是最早一個亮起。
她看見謝知微艱難到了侯夫人院外,望了許久許久。
她亦聽見侯夫人憤怒的罵聲:讓她滾,當初又不是我把她抱回來的,她又不是我女兒,誰願意要讓她去誰那!
院外的身影聽了這句話,一點一點,又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離開了。
謝知以為她會回住處,但這次她仍舊沒有。
她找到地方,偷著拿回了還未被下人拿出去銷贓的傘和藥瓶,從小門出了謝府。
看她一路如行屍走肉一般遊蕩,最後走到河邊,謝知心急如焚。
别跳!
這一刻她早已忘了,這隻是謝知微的記憶,她看著謝知微長大,從她的全世界路過,此刻根本做不到理智旁觀。
可她很快便發現,謝知微根本沒有跳的意思,她隻是看著河風吹動著河面細小的波紋,一輪鵝黃明亮的嫩月緩緩流動,水聲泠泠輕響。
原來是農曆的十五。
若非十五,月亮怎會這般圓,這般明亮
在這月圓團圓之夜,家家戶戶已然陷入安眠,受儘半生磨難的謝知微一身血跡坐在水邊,看著流水中的月亮。 本章未完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! 第1頁/共2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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