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參與過野外戰爭,住過臨時搭建的簡易帳篷,在城中的軍醫院,感覺條件好多了。
不僅有遮風擋雨的地方,還有熱水和乾淨的食物,於方幼萍而言,堪比天堂。
雖說勞累了些,可她來這裡,本就不是享福的。
才為一個小戰士包紮過後,坐在角落裡啃著手中的玉米麪餅,就著溫水。
就聽耳邊兩個傷輕一些的小戰士探討道:“你說這些敵軍掃蕩過的地方,還會回頭嗎?”
另一個答:“不知道,應該不會吧。因為那個城市已經被他們糟蹋完了,該禍害的姑娘,該搶劫的糧食,該中飽私囊的金銀首飾,該殘害的百姓……無一例外,通通成了他們發泄獸慾的途徑。”
那鄰匪再舉辦什麼殺人比賽,搞什麼活人實驗,去禍害下一個城邑和百姓就是了。左右祖國地大物博。
哪知同伴面露膽怯:“那咱們留在已經被攻打過的城池,是不是就能安全一些?”
說完,立即遭了同伴重重一巴掌,正抽在他傷口處,疼得那同袍霎時間呲牙咧嘴:“你要謀害我啊?咋地,我沒死在戰場上,卻要慘遭同伴毒手是不是?我告訴你,我殺了我,你也得不到升遷。我這種庸才,又不會擋了你的路。”
“咱們這種過了今天沒明天、朝不保夕的人,談什麼拿軍功換仕途?”同伴方才沒手下留情,專門挑别人傷疤拍,就是想用這份疼痛讓他清醒。
沒後悔自己的絕情,還在同他耳提命面:“軍人就要勇往無前,若是軍人都想找個安全的地方,往後縮,還指望誰衝鋒陷陣,救國救民於水火之中。”
“是嗎?隻是我不知道自己奮鬥的意義是什麼。今日拿命去拚,左右給我幾句口頭的褒揚。打贏了,地主老爺們繼續載歌載舞,我還是一貧如洗。”同伴不服氣地唯唯諾諾道。
小戰士還想朝著他傷口再來一下,對於兄弟手足,到底沒下得去手。
可嘴上還是嫌棄般嗬斥道,企圖讓他清醒:“你何時目光這般狹隘了!我們要將國家的利益放在首位,其次才是自己。”
但他的同伴,顯然沒有他這份‘先天下之憂而憂,後天下之樂而樂’的覺悟,嗤笑一聲,不屑道:“這樣的國,有什麼值得賣命的。這樣的家,有什麼去守護的意義。”
方幼萍嚼完了手中的餅子,不知是不是近來肚子裡油水不夠的緣故,還是覺著餓,哪怕餅渣都差點被她舔乾淨了。
她沒有起身去教育那兩個傷病員,她既沒這個資格,也沒這個意願。甚至思考之後,覺得他們說的對。
都是肉體凡胎,如果沒有重賞之下,哪有勇夫。沒有實際好處,整天喊口號,有什麼用。
入夜,方幼萍躺在床板搭建的床上,身上蓋著不知哪個小戰士的血衣。她的嗅覺已被戰爭熏壞了,原本對血腥味兒天然牴觸,此刻也由悲憫取代。尤其戰時被子短缺,沒有分到她手上哪怕單薄一床,她亦沒有強求。將那些乾淨的衣物,儘可能給傷病員使用,以避免他們二次感染。 本章未完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! 第1頁/共2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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