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齊豔娘臉色立即變了,顯然有些應激。
“吳用......”齊豔娘喃喃道,眼裡一行清淚便落了下來。
柏哥兒跟杏杏都沒說話,靜靜的等著齊豔孃的情緒穩定下來。
然而等齊豔孃的情緒稍稍穩定後,她看向柏哥兒跟杏杏的眼神卻分外警惕起來。
她白著臉,身上的衣裳已經漿洗的袖口領口都發了白,聲音也帶上了幾分緊張:“......你們是什麼人?”
杏杏道:“齊姐姐,我三哥哥被汙衊是殺了吳用的凶手。我三哥哥跟吳用無冤無仇,怎麼會殺他呢?”
齊豔娘倏地起身,神色大亂:“你,你們是......”
杏杏趕忙也跟著起身,繞過桌子,拉住齊豔孃的手:“齊姐姐别怕。我三哥哥當時一直跟我在一塊,别說他跟吳用沒什麼生死大仇了,又哪來的時間殺人?”
杏杏的外表太有說服力了,一個甜糯糯的可愛小女孩,她說的話天然就讓别人信了三分。
更何況,其實齊豔娘對吳用的死,心裡多少也是有數的......
齊豔孃的驚慌被杏杏鎮定的甜糯聲音奇異的撫平。
她怔怔的看著杏杏。
杏杏拉著齊豔娘坐下,又把桌上溫熱的茶杯放在她手裡。
杏杏軟聲道:“......我曾聽說,齊姐姐先前也曾蒙冤鋃鐺入獄,後來才被放了出來,想來齊姐姐應該也能理解。”
齊豔娘垂頭坐在那兒,手裡摩挲著那溫熱的茶杯,半晌才道:“......不是的。”
柏哥兒跟杏杏都愣了下:“什麼?”
齊豔娘微微抬起頭,又重複了一遍:“我是說,我不是蒙冤入獄。我前頭那男人的死,跟我確實有些關係。”
“當時他喝了酒,又要來打我。我被打的實在太疼了......我一推他,他從炕上摔了下去,頭撞到炕角,死了。”
齊豔娘這會兒說起來,語氣還是有些發顫。
“......當時衙門把我抓了起來,本來是要讓我認罪的。後來有一天,他們突然說是找到了新證據,我前頭那男人是喝醉酒自己摔死了,跟我沒關係,把我放了出去。我走出監牢,就看見......”齊豔娘聲音顫得越發厲害,“就看到吳用在外頭等著我。”
“他雖然沒說,但我心裡清楚,應當是他救了我。”齊豔娘眼裡又蘊滿了淚,“......他那人毛病很多,手腳也不乾淨,生得也不好看,瘦巴巴的,跟個猴子似的......可他待我,他待我......”
齊豔娘哽咽,說不下去了,淚水大滴大滴的滾落到茶杯中。
柏哥兒默默的想,看來這齊豔娘心裡也清楚,那吳用是付出了一定的代價,才把她從牢中救出來的。
——至於這代價,齊豔娘不一定知道,但柏哥兒跟杏杏是心知肚明。
大概就是,在入考場前夕,替覃敬謙栽贓陷害柳哥兒。
齊豔娘擦了擦淚,又慢慢道:“......後來,他考完試回來,狀態不太好。有整整兩日,我沒有聽到過他在院子裡的動靜。再後來,那一天晚上,我在院裡洗衣裳,他突然叫住了我。他問我,如果他帶我遠走高飛,去另外一個地方重新開始,我願不願意。”
齊豔娘方才擦儘的淚水又忍不住滾落,她喃喃道:“......如果我知道,那是最後一次同他說話,我一定不會就那樣走開。”
杏杏其實不是很喜歡那個吳用。
但是齊豔娘喃喃落淚之時,杏杏還是覺得有些難受。
同時,杏杏也從齊豔孃的話裡意識到了一件事。
吳用,應當是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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