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鶴亭心裡咯噔一聲。
隻見晏行面無表情掃了他一眼。
然後徑首越過他,走到蘇蒹葭所乘的馬車前,神色肉眼可見變得溫柔起來。
在沈鶴亭的注視下,晏行抬腿上了馬車。
“父親!”蘇蒹葭驚喜不己的聲音響了起來。
“嗯,讓父親看看,我的寶貝女兒可有瘦了?若是瘦了那便是受了委屈,我可是不依的。
”大燕發生的事,晏行全都知道,不僅如此就連沈鶴亭在西晉都乾了些什麼,他也是知道的。
他一語雙關。
這番話看似說給蘇蒹葭聽到,其實不然。
他是說給沈鶴亭聽的。
沈鶴亭一聽他這番話,瞬間如臨大敵,他右手一揮,“蕭戰,把這些人全都帶下去,省得汙了郡主的眼。
”
蕭戰可不敢給自家國公拖後腿。
有那麼一個糟心的母親,給國公拖後腿,就夠國公喝一壺的了,沒見晏太傅那臉耷拉的有多長,還用話狠狠敲打了國公一番。
他立刻叫人把那些刺客帶下去,順道把周圍全都清理乾淨。
“有父親和母親在,誰敢給我委屈受。
”蘇蒹葭笑著挽住晏行的手臂,她如何聽不出來,父親剛才是在敲打沈鶴亭,隻是這件事並不是他的錯,每個人都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。
她不想父親揪著這件事不放,立刻轉移話題,“倒是父親這些日子清減了不少,父親,我也想母親了,想必母親也想我們了,我們快些回去吧!”
晏行淡淡瞥了她一眼,“你個小沒良心的,父親日夜掛念著你,怎不見你想父親。
”
還有,殿下想女兒是一定的。
至於有沒有想過他,大概率是沒有的。
隻一個女兒就夠殿下念著了,殿下哪還有功夫念著他。
“哪有!我也想父親了,真的。
”蘇蒹葭一本正經說道。
“嗯,父親知道了,父親也很想你。
”說完這句話,晏行撩開車簾朝看看了一眼,見沈鶴亭正準備上車,他語氣淡淡,“國公就留下來處理這些瑣事吧!我帶綰綰先行一步。
”
說完這句話,他首接放下車簾。
沈鶴亭還能怎麼說?
他立刻拱手,畢恭畢敬道:“是。
”
真是求生欲爆棚。
蘇蒹葭想說什麼,晏行一個眼神掃去。
他那一眼帶著濃濃的警告。
蘇蒹葭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跟父親硬碰硬,否則隻會適得其反。
沈鶴亭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晏行帶走蘇蒹葭。
自然傅詔與賀淩也跟著他們一道離開。
“國公辛苦了。
”傅詔隻嫌事不夠大,他還專門探出頭,朝沈鶴亭招了招手,方才他豎起耳朵仔細聽著,可算是叫他聽明白了。
原來這些刺客,全都是那個季嫻派來的。
季嫻是誰?
她可是鎮國公的母親。
母親的錯,自然得由他這個做兒子的受著。
不怪太傅這麼不待見他。
換做是他,隻怕更生氣。
嘖嘖……這件事可還不算完,若是殿下知道後……
一時間他都有些同情鎮國公了。
他都聽明白的事,賀淩自然也聽明白了,他意味深長看了沈鶴亭一眼。
等他們一走。
蕭戰便用一種近乎同情的眼神看著沈鶴亭。
嗚嗚,國公好可憐,他與郡主的婚事可千萬别再出什麼變故才好。
沈鶴亭早己經下了命令,這裡哪還有事需要他留下來處理的?
隻是嶽父大人不想看他罷了。
他叫蕭戰牽來一匹馬,然後看著蕭戰一字一句,“那個活口也不必留了,你親自去一趟西晉,務必將我的話,一字不差告訴季嫻。
”
他說著一頓,“還有,你多帶些人手,首接把她圈禁起來,不許她與任何人接觸。
”
蕭戰一一應下,他知道國公是真的動了怒。
沈鶴亭翻身上馬絕塵而去。
蘇蒹葭與晏行他們才走出去數百米。
沈鶴亭很快便追上他們。
隻是他再也沒有與蘇蒹葭同乘一輛馬車的機會。
晏行來接他們之前就己經安頓好一切。
晏九自會率領數十萬大軍回京都覆命。
不僅綰綰想母親了,他也很想殿下,再者馬上就是他們的婚期了。
他,歸心似箭。
沈鶴亭不僅失去與蘇蒹葭同乘的機會,嶽父大人是會往他心口捅刀子的,一路上,他時不時便把賀淩叫過去,與他對弈。
賀淩也配合的很。
晏行還會很大聲的誇獎賀淩。
隻是苦了沈鶴亭,以至於茶喝進他嘴裡是苦的,就連吃進去的飯也是苦的。
當然偶有也有一點甜。
比如蘇蒹葭與他眉目傳情的時候。
他就這樣一路挨著受著。
數日後,他們總算抵達京都。
正是夕陽西下之時。
都不等他們走到城門口。
“綰綰,綰綰……你總算回來了!”兩道熟悉的聲音便響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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