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她的臉比他的手溫要低,摸起來涼涼的,如果不是身上的被子足夠厚,他會覺得她在冷。
不過這一點的確和以前一樣。
不僅是臉,她身上的溫度也比尋常人低一些。
梁晉燕以前時常覺得這是因為她冷血。
梁晉燕摸著她的臉,耳邊迴盪的是程應錦方才同他說的那些話。
她知道他的身份了——
難怪她會讓他“幫忙”去院子裡搬東西,還在回去的時候在他面前聊起了“小北”。
他那時已經篤定了她的催眠進行得很成功,完全沒有在意她聊的內容。
如今再回想起來,甘斕那時應當也是故意說給他聽、想看他的反應。
梁晉燕盯著她熟睡的模樣,無聲地笑了笑。
他以為自己最討厭的就是看她演戲、被她算計,可這一次知道真相,他竟然沒有過去那樣被玩弄的憤怒。
但也沒有到開心的程度。
隻是覺得,這是一件很好接受的事情,除此之外,他想知道她是從哪裡確認他的身份的。
——不可能是自己想起來的,否則她無法完整地說出他的名字。
可以肯定的是,當年的事情她很多都不記得了。
否則,他之前旁敲側擊在她面前說那些話、拿那些熟悉的東西給她的時候,她就該聯想到了。
那麼,她突然“愛上”他,是因為知道他是當年的那個人麼?
這個猜測冒出來之後沒多久,梁晉燕就自己否了。
甘斕那個時候沒心沒肺,連他的臉都不記得,怎麼可能因為年少的濾鏡就喜歡他。
他也沒忘記甘斕對小北的評價:黑皮膚的竹竿。
那還能是為什麼呢?竟然能讓她的態度忽然大轉彎,為了替他“掃清障礙”,不惜曝光她和任先的那一段——
梁晉燕太清楚任先在她心裡的地位了,如果甘斕沒做到這一步,他大約也不會信她的“愛”。
梁晉燕走神之際,甘斕翻了個身,嘴唇碰到了他的掌心。
柔軟的觸感襲來,梁晉燕掌心一麻木,隨後呼吸也變得沉重。
他深吸了一口氣,將手抽回來,後退了一些,和她拉開距離。
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,她的身體對他的吸引力都是致命的,而他也非常清楚這一點。
所以再次見面的這段時間,梁晉燕一直有在刻意地和她保持距離,儘量不發生肢體上的接觸。
梁晉燕深吸了幾口氣,起身走向對面的桌子,擰開一瓶水,仰頭灌下去小半瓶。
微涼的液體順著嗓子滑進食道,喉嚨那陣燥熱感終於平息了幾分。
單獨和她待在一個空間,即便隻是盯著她睡覺的樣子看,也太危險了。
梁晉燕將水放下,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,轉身離開了房間。
房門關上,客房內重回安靜。
腳步聲遠去後,床上原本熟睡的女人緩緩睜開了眼睛,掀開被子坐了起來。
甘斕抬起手來摸了摸臉頰,想起剛剛抵在這裡的那隻手,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。
程應錦這招激將法果然有用——雖然梁晉燕隻停了十幾分鐘,但足夠了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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