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程應錦安靜地站在一旁,給他足夠的思考空間,一下都沒打擾他。
過了很久,梁晉燕終於再次開口,他頂著沙啞的嗓音詢問:“她真發燒了?”
“發燒倒沒有,不過精神的確不好,有點感冒。”程應錦如實說,“最近事情太多,她沒怎麼睡過,抵抗力下降了。”
“睡了麼?”梁晉燕又問。
程應錦:“吃過藥之後睡了。”
回答完這個問題,他順勢引導:“你進去看看麼?”
梁晉燕又陷入了沉默。
不過這次沒有很久。
大約過了一分鐘左右,程應錦便聽見了梁晉燕的回答:“房卡給我。”
程應錦從上衣兜裡掏出房卡遞給梁晉燕,嘴角揚起了一抹笑。
梁晉燕接過房卡之後,吸了一口氣,對程應錦說:“剛剛的事情,别讓她知道。”
梁晉燕留下這句話之後就帶著房卡走了,程應錦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,咂摸著他剛才的話,勾唇笑了笑。
也是。
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,他可能還需要時間接受一下這一切。
程應錦在露台吹了一會兒風,準備下樓去喝點兒東西,梁晉燕這一時半會兒應該是出不來了。
——
滴。
梁晉燕刷下房卡,輕輕地推開房門走進去,一眼便看見了躺在雙人床上熟睡的甘斕。
梁晉燕脫了鞋,赤腳走到床邊,全程都沒製造出來什麼動靜。
應該是因為吃了感冒藥的緣故,她看起來睡得很沉,身上裹著一層厚厚的被子,隻露出了一個腦袋和兩條胳膊出來。
她睡著的時候是抿著嘴的,身體微微縮著,手裡抱著個枕頭。
甘斕的臉色確實不怎麼好,蒼白憔悴,他這幾天都看在眼底,但也無法替她承擔這一切。
至親去世,她就算再強大都不可能毫無影響。
不僅是她,甘綦這幾天也憔悴得不行,甘斕都感冒了,她應該也好不到哪裡去。
梁晉燕在床邊空餘的位置坐下來,他就這麼盯著甘斕看了一會兒,之後不自覺地抬起手來去摸她的額頭。
溫度是正常的。
原本摸完額頭就應該收手的,可他竟然停不下來,手停在她的額頭許久,之後又緩緩移到了臉邊。
睡夢中的人似乎覺察到了他的動作,不滿地哼了一聲。
梁晉燕的動作頓住,正要抽手之際,她沒了反應,仍然在熟睡。
梁晉燕放輕了力道,掌心抵著她的臉,感受著她的體溫。
——再見到她的這些日子裡,無數個瞬間,他都有這樣的衝動,但次次都隻能剋製。
今天終於有了機會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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