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她歪歪撐在旁邊的案桌上,手上慢悠悠的拿著茶盞喝了一口,才道:“去坐吧。”
四月聽了老太太的話,又看了眼老太太神色,這才去旁邊坐下。
老太太看著四月,見她坐的規矩,眼眸微垂,模樣倒是十分恭敬謙卑。
心裡有些許的滿意,她道:“明夷也快三個月了,你帶著可應手?”
老太太忽然問起明夷來,四月的心裡一突,還是忙答道:“應手的。”
老太太就嗯了一聲四月道:“你到底還太年輕了,剛好我這慈壽堂裡冷清,我想將明夷帶過來養一段時候,你沒什麼話說吧。”
老太太的眼睛一直盯著四月,那臉上面無表情,不怒自威,好似隻要她說出一句不答應的話出來,她便要變臉。
四月的心裡突的一下,鎮定的看向老太太道:“夫君夜裡回來的時候都要抱著明夷逗一逗,要是明夷到了您這兒,夫君下了值太累,再過來一趟到底有些累了。”
四月的話才剛一說完,老太太就忽然冷哼了一聲:“你别把容珩搬出來,我現在問的是你。”
“你要應了,我現在就叫我的嬤嬤去將明夷抱過來。”
四月臉上的神色微微變了變,老太太這樣說的意思她再明白不過了。
老太太不願去問夫君,定然是知道夫君那兒不好說話的,如今老太太來問自己,自己要不答應,那就是得罪了老太太。
自己要是答應了,後頭夫君就算怪下來也隻怪自己,怪不到老太太身上。
又是過年,這麼多親戚在,定然也不能鬨出事情來。
現在這場,四月進退兩難,不由捏緊了手上的帕子。
上頭的老太太看四月猶豫,臉色漸漸變得冰冷。
她慢條斯理飲了口茶,又忽然將茶盞往案上重重一放,接著嚴肅的聲音就在空曠正堂內響了起來:“你也不要怪我逼你,非要將明夷抱到我跟前來養。”
“隻是你這出身,你現在雖有誥命在身,在外頭别人看起來倒與容珩能夠相配,可我卻是知道你的底細的。”
“從小沒有念過書,又做了這麼久的奴婢,能教養好什麼孩子?”
“現在容珩對你上心,事事依著你,他放心讓明夷在你身邊,我可不放心。”
“明夷是大房的嫡長孫,將來說不定也要同他父親一樣進內閣,你要真為了明夷好,就放心讓明夷過來,我這把老骨頭來教導他,等他再大些,再給他請京中最好的老師。”
“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?”
這一句句下來,無一句不是對四月的鄙夷。
老太太那話再明顯不過,一個奴婢出身的主母,教養不了明夷。
四月的心在這一刻發抖,她知道老太太的威嚴,在這顧府裡說一不二,大夫人平日裡都不敢與老太太沖突,更何況是自己。
手指又更緊了緊,四月抬頭看向老太太:“這事情明月不敢擅自做主,要不讓明月回去與夫君商量了再回老太太吧。”
老太太冷哼,手掌又拍在案桌上,讓四月的心裡不由就一抖。
隻聽老太太冰冷的聲音加重:“商量?還商量什麼?我現在隻要你的話,你到底答不答應!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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