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容珩的臉上清貴,一身赭袍坐在窗前猶如雅鶴,那寬大衣袖掃過小幾,便帶起了一陣文人雅人深致的風骨,更況且那疏離高華的面目,連長林都不敢多看一眼。
顧容珩指尖摩擦著茶杯,眉色淡淡好似未聽見長林的話,窗外清風徐來,吹起了顧容珩的髮絲,隔了半天他的唇邊才勾起一絲譏諷:“無趣。”
長林微微一愣,也不知這話是說的誰,總之也不該他接話,接著他又聽到:“在魏府安插些人,别讓他再出現在魏府門口。”
長林自然懂,閉了嘴就退去了角落。
沒一會兒門外就傳來了動靜,四月被侍女擁簇著走在船廊上,外頭秋寒料峭,一陣冷風吹來,四月不由停住腳步看向茫茫的湖面。
一如她此時茫然的心境。
她此刻身著一身粉蝶的雲錦衣裙,侍女將衣服層層疊疊的套在她身上,她幾乎覺得肩膀都有些沉重。
那敞袖邊上的豔麗繡花蓋住了白淨手指,秀滿花紋的高高領口遮住了秀美頸脖,卻襯托著那張不施任何粉黛的臉清澈無辜,那雙似蹙非蹙的煙雨細眉,隻瞧一眼便能疼在心尖上。
四月未穿過如此繁重的衣裳,走一步寬大的裙襬便搖曳起來,細腰便更能引人注目。
長髮上還滴著水,侍女用手捧著四月的濕發,見四月站在廊上發呆,不由小聲提醒道:“姑娘,頭髮還濕著,被風吹了頭疼。”
四月微微有些回過了神,再回身,一名侍女已經低著頭推開了面前的房門,她立在門側,等著四月進去。
四月看向裡面,見顧容珩飲著茶正看她,不由臉色一紅,想起剛才被他抱住的場景,僵在了原地。
門口的侍女小聲提醒著:“請姑娘進去吧。”
四月這才垂下眼臉,提著裙襬進到室內。
一進室內便有暖氣過來,顧容珩又讓人關了窗,讓侍女過來為四月擦拭頭髮。
顧容珩在一旁靜靜看著,他看四月眼角眉梢都帶著緊張,不由啞然失笑。
拿過了書在小幾上撐著頭看,不時用餘光看一眼四月,見她微微放鬆了些,他才勾起了笑。
待四月頭髮擦乾後,顧容珩才牽著四月往竹簾另一邊去。
屋子格外寬敞,似乎這一層都是顧容珩休憩的地方,待走到一處四面都是紗簾的最外間,顧容珩才停下腳步。
屋子的正中間放著桌子,旁邊角落裡還燒著炭火,炭火啪啪的響聲讓人感覺屋子內很溫暖。
顧容珩拉著四月在桌邊坐下,夾了塊八寶魚在她碗裡,見她拿著筷子吃了,他才自己吃菜。
四月的確餓了,她吃飯不如顧容珩的雅緻,見著好吃的便一口咬下去,當初做丫頭時也沒那麼多時間吃飯,去晚了菜也沒了,所以也沒這麼慢條斯理的吃過飯菜。
四月吃飽了,身後的丫頭見了連忙端來香茶給四月淨口,四月訥訥接過,淨了口,又見顧容珩還在慢條斯理吃著,想著如何開口說要回去。
不過顧容珩還在用飯,她這般說話也不合時宜,隻能忍著等顧容珩用完飯再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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