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過年以來,我和霍聿珩一直住在老宅。
霍振東的書房看著比霍聿珩的更加嚴肅,黑色實木的裝修風格把坐在主位的人的面容更顯威嚴壓抑。
他瘦了不少,皺著眉頭的時候臉頰深陷,許久不抽的煙,被他重新叼在嘴裡,不倫不類的,沒有點燃。
他看著我,突然很淡的笑了一下,“你把安氏集團,所有能抽調的可用資金,全都用合作的方式提供給了沈平安,你知不知道如果這個訊息放出去,都不用我動手,先出事的會是你。”
其實他一直不懂,要怎麼才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庭。
從前他以為他有煙煙就夠了,他對她百般疼寵,試圖在她身上尋找曾經缺失的家的感覺。
但一切並不如願。
在他娶了妻子之後,家庭的概念開始在他心裡不斷碰撞。
是隻要妹妹,還是要妻子孩子?
剛結婚那會,他和妹妹的感情明顯要更深厚,他當時更是因為結婚差點失去她。
他把一切都怪在安心的頭上。
好在她很懂事,她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合適的形狀,擠進他和他的“家庭”之間,讓一切達到了一個虛偽的平衡點。
他為之滿足了幾年。
但,從去年開始,安心卻變了,她突然想要抽身離開,實在讓他無法適應,她的離開毀了他心中的“家庭”。
他漸漸感到不滿足。
安心讓他在她和妹妹中間取捨。
這簡直是個世紀難題。
可曲雲煙畢竟隻是妹妹,她有她的生活,她也會談男朋友,以後也會嫁人。
他明白他想要的是正常的夫妻關係,加上他的孩子,他想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。
他覺得他也愛上了安心,給了她能給的一切。
可現在才發現,一切都離他越來越遠。
他的母親走了,父親走了,從未見過面的孩子也走了。
而他的妻子,心中心心念唸的是别的男人。
他在為了别的男人,想方設法地防備他......
他不明白,難道他就不配擁有家人嗎?
他痛苦地捶了捶太陽穴,再睜眼的時候,眼眶都紅了,“我是你的丈夫,我剛失去父親,你有沒有一點心疼過我?”
我看著霍聿珩頹敗的樣子,心裡很是平靜。
“成年人的苦,别人沒辦法感同身受的。”我說的冷漠,“我也失去過父母,他們不可能陪你走一輩子,總有離開的這一天。”
他是男人啊,他應該比我更堅強,我心疼他,誰又來心疼我,誰又來心疼我的孩子,我心裡的怨恨要去何處發泄呢?
“你是一個自控力那麼強的男人,我相信用不了多久,一切都會過去的。”
我慢慢走到他身前,把早就準備好的檔案拿了出來,“你父親已經走了,現在你有時間,我們來談談我們的事,離婚吧,好嗎?”
離婚協議書,從我都不知道一共起草過多少份了,如今再擺在霍聿珩面前,我覺得平靜。
他卻覺得不可置信。
他甚至揉了揉眼睛,把桌上的檔案拿起來看了又看,不相信我會在這個時間節點提出離婚,“你也要離開我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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