護士拿來水和毛巾要幫她，秦顏晚道了謝，但是說：“我自己來。”

護士詢問式地看向顧景曜，顧景曜點頭，護士便先出去了。

秦顏晚一邊解秦母病號服鈕釦，一邊淡淡地說：“顧總，非禮勿視。”

顧景曜頓了一下，便出去了，一出去就接到路在野的電話。

“阿路。”

“曜哥，我今天去看守所看了龐龍，問了他那件事。”

顧景曜回頭看了一下秦顏晚，她還在專心幫秦母擦拭身體，便走向走廊的窗戶：“嗯，怎麼樣？”

就在他走開的一秒，秦顏晚立刻放開秦母，跑到門口，嘗試解鎖密碼。

她試了諸如顧景曜的生日，她的生日，或者碧雲集團週年慶等等對顧景曜來說具有意義的日子，但都打不開門。

她不確定路在野能拖住顧景曜多久，隻能各種嘗試，好在這扇門沒有輸入幾次密碼錯誤就會被鎖定的設置，秦顏晚來來回回試了十幾次，密碼都是錯誤。

她很難不著急，閉上眼睛，腦海中仔細回憶，顧景曜剛才輸入密碼時，手肘的移動幅度，好像是……20、19、18？

秦顏晚輸入試試，卻還是錯誤。

她確定最開始“20”這兩個數字是對的，至於後面……

“20”會是什麼意思？年份嗎？2020年嗎？

那2020年發生過什麼對顧景曜來說，值得被記住的事？

秦顏晚的手指懸在密碼鍵盤上，許久沒有按下去，20年，四年前，四年前……“19”不對，是“08”，是20、08、18。

這是四年前那個雨夜，她記憶裡，他們“第一次”見面的日子。

秦顏晚快速輸入這六個數字，隻聽見一句與剛才截然不同的“嘀”聲後。

門開了。

就是這六個數字！

秦顏晚終於吐出那口憋著的氣。

她要求幫秦母擦身換衣服是假，試出密碼才是真正的目的。

門一開，秦顏晚就模糊聽到走廊那頭的顧景曜說：“……我答應他，讓他把他知道的，都吐出來。”

秦顏晚連忙重新關上門，跑回秦母床邊。

沒過多久，顧景曜便一邊掛電話一邊回來，看到秦顏晚正幫秦母蓋好被子。

顧景曜自幼跟母親分開，對父親也隻有怨和恨，所以他無法共情秦顏晚對這個養母，有這麼深的感情的原因。

不過有這個人質在，秦顏晚會安分一點，也不錯。

顧景曜輸入密碼，打開IUC的門：“不早了，我們回去吧。”

秦顏晚垂眸，遮掩眼底的情緒，又看了秦母一眼。

——媽媽，再等我幾天。

我會帶你走。

秦顏晚被對顧景曜牽著下秦，走得心不在焉。

直到前方出現幾個護士，邊走邊打鬨，笑聲陣陣，秦顏晚隨意地抬頭一看，卻忽然發現，其中一個護士，就是上次幫她抽血測懷孕的那個護士！

那個塞給她字條的護士！

秦顏晚立刻明白過來——她是來跟她接頭的！

秦顏晚眼睫閃了閃，屏住呼吸，跟那幾個護士擦肩而過時，她們嬉笑打鬨，不小心撞到秦顏晚，秦顏晚踉蹌了一步，顧景曜及時扶住她腰。

護士連忙道歉：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。”

秦顏晚眸子一轉，戲上心頭，立刻便是一副心情不好，她們剛好撞到她槍口的樣子。

“醫院也是可以這麼玩鬨的嗎？你們護士還有沒有一點專業素養！”

護士低著頭：“真的不好意思，我們已經下班，所以就比較放鬆……”

“你換掉護士服誰管你怎麼玩，但你穿著護士服，你就還是這個身份，就要做符合你這個身份的事，再說了，醫院都是病人，這麼打打鬨鬨本來就不合適！”

護士一直道歉：“實在對不住，實在對不住……”

顧景曜低頭問：“她撞傷你了？”

秦顏晚搶回自己的手：“要不是你非要牽著我，我也不會被她撞到。”

還連坐起來了。顧景曜好脾氣道：“好，我回去一定好好向你賠罪。”

顧景曜的手機突然又響了，他拿出來看，目光從秦顏晚身上移開。

就是著短短一瞬間，秦顏晚的手快速在底下打出那串密碼。

20、08、18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