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掌心很熱，觸感根本無法忽視，秦顏晚身體不禁繃緊，剛想要說什麼，顧景曜就放開了她，甚至禮貌地後退一步。

就好像，他真的隻是“紳士”地扶她一把僅此而已。

秦顏晚連忙拉好裙子，古怪地看了他兩眼，直接伸手：“衣服還我。”

顧景曜把自己臂彎裡的外套給她。

秦顏晚撤回手：“我要沈教授的衣服。”

顧景曜眼睛一眯，秦顏晚無可奈何地解釋：“那是沈教授的外套，我還要還給他的。”

顧景曜的表情，看起來更像是想把外套，直接扔進垃圾桶。

但不知道為什麼，過了幾秒，還是丟還給她了。

秦顏晚連忙接住，意外他進入這麼好說話。

“大男人還噴香水，你也不嫌他娘。”

沈素欽的外套上有很淡的肉桂香，溫暖繾綣，在沈素欽身上並不突兀，更沒有他說得那麼貶義。

秦顏晚低聲反駁：“這是一種社交禮儀。”

顧景曜不用，不代表這是不正常的，無緣無故地攻擊别人，也是夠無聊的。

但他今晚“讓”了她三次，更讓秦顏晚沒想到。

放在以前，根本不可能。

秦顏晚沒再披上衣服，隻是將衣服疊好搭在手臂裡，這個行為倒是讓顧景曜臉色好看了一點：“上次你借蘇蘇的外套，她托我帶回來還給你。”

秦顏晚點頭：“顧總叫跑腿送給我就行。”

“可以，把你現在的地址發給我。”顧景曜說，秦顏晚頓了頓，更不想讓他知道她在西城的住處，委婉道：“地址填沈氏就可以。”

“怕被我知道你住在哪兒？防著我？”顧景曜嘴角一泛，“我要是真想知道，用得著問你？”

他一查就清楚。

秦顏晚低眉順眼地敷衍：“顧總想多了，我沒有那個意思。”

顧景曜很少這麼緊追不捨：“既然沒有，那我送你回家，正好這邊可以退場了。”

秦顏晚有點扛不住了，再次婉拒：“顧總是跟聶小姐一起來的，應該送聶小姐回家。”

“聶小姐跟你的柳總一起走。”顧景曜邁步就往外走，“衣服就在車上，知道你今天會來，特意給你帶來的，跟我下秦拿。”

他到門口，“快點，秦秘書。”

秦顏晚不想跟上，但又怕忤逆了他，他就翻臉了，隻好磨磨蹭蹭地走下秦梯，目光左看右看，尋找著柳厭的身影。

剛才很煩那個無賴，但這會兒要是有他在，她就能順理成章擺脫顧景曜了。

然而剛才趕不走的人，現在卻找不到，聶連意也不在。

秦顏晚還是被迫到了停車場，她刻意地跟顧景曜的車門保持距離，溫良恭儉讓地說：“顧總在這裡把外套給我就好。”

顧景曜打開車門：“我送你。”

“這麼晚了，不好意思麻煩顧總。”

“不麻煩。”

“路上我還要向我們沈總彙報工作，怕打擾到顧總清靜。”

句句都是婉拒。

顧景曜若有所思地看她：“你怕我？”

秦顏晚繼續恭維：“應該沒有人會不敬畏顧總的氣場吧。”

顧景曜哂了一下：“好好說話。”

秦顏晚頓了頓，抬起眼看他：“顧總是要聽實話嗎？”

顧景曜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，眼眸清冷：“我既然問了你，就是要聽的。”

“我怕的。”

秦顏晚吐出口氣，直白道，“我怕顧總報複我，雖然我知道做那件事，就一定會付出代價。”

顧景曜凝視著她站在寒風裡，纖細瘦弱的身形，眼底光澤深且暗：“知道怕，知道會有代價，你還要這麼做。”

“因為比起承擔後果，我更不想留在你身邊。”秦顏晚嘴角向下垂落。

“沈教授說我看起來很疲憊，以為我是忙工作忙的，其實更多是因為我這段時間，一直提心吊膽顧總會來找我。”

顧景曜看她一副“事到如今索性跟他說開了”的模樣，沒插嘴也沒打斷，就聽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