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“你笑什麼？”

江菀不在乎江老夫人的去留，她唯一在意的便是江老夫人嘴裡的秘密，當下隻笑眯眯道，“女兒隻是為祖母高興。原來祖母這病是被衝撞的，想必等離了京便很快能好起來。”

江守序是越發的厭煩眼前這個孽障，又怕她攪合了自己的安排，當下強忍著怒氣，“行了，你先退下吧，莫要耽誤了你祖母歇息。”

若是讓江菀這個孽障再待下去，難保她胡言亂語，又折騰出什麼亂子來。

他越是想讓江菀走，江菀越是穩穩的坐在那裡，“父親，祖母明日便要離京了，阿菀實在是想唸的很，想在祖母臨走前再好好的儘一儘孝心，今晚就歇在祖母的身邊了。父親公事繁忙，就先請吧，有阿菀在祖母這，您儘管放心。”

正是因為江菀在這，他才不放心，一收到訊息就匆匆的趕了過來。

“祖母，您從前最疼阿菀，定然也捨不得阿菀是不是？”江菀笑眯眯的望著榻上的老婦人，“阿菀今夜陪著祖母可好？”

江老夫人有些心動，“阿菀……好阿菀……”

有阿菀在她身邊，蕭雲錦的鬼魂並不會靠近，想必是怕嚇到了自己的女兒？

江守序想要阻止，可江菀就若無其事的坐在那裡，她自己不願意走，他一個人勢單力薄根本也沒辦法將江菀給強行弄出去。

當下也隻能給了江老夫人使了使眼色，示意她回絕了，沒想到江老夫人别過臉根本就接他的眼神，他心頭的火氣又湧了上來，但還是強行給壓了下去。

“你既有如此孝心，自然是好的，”江守序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她，“既如此，你便留下，不過你祖母身子不好，莫要一直纏著她。”

他說著又朝著外面喚了一聲，“花嬤嬤呢？花嬤嬤！”

等花嬤嬤進來，他就厲聲吩咐，“老夫人身子不好，讓她多歇著，少說些話。明日還要早些啟程，今夜用過晚膳，早早服藥，便服侍著老夫人睡下，不得讓任何人攪擾了她歇息。”

花嬤嬤面色有些難看，她沒想到女郎都出馬了，老夫人明日還得離京。

“記下了麼？”

聽到頭頂傳來的嗬斥聲，花嬤嬤連忙應道，“老奴記下了。”

“母親，”江守序還有些不大放心，捏著江老夫人枯瘦的掌心，輕聲道，“如今是多事之秋，江家處於風雨之中，稍有不慎便會家破人亡……唉，兒子還要去處理公務，您好生歇著，晚些時候兒子再來看您。”

江老夫人面上的神色變化，緊了緊他的手，喉嚨裡擠出一句話，“去吧，放心去吧，母親……不糊塗。”

江守序這才放了心，出了門，還在院中吩咐那幾個壯漢，“仔細守著，有任何異動，立即彙報。”

實在是這個孽障太不省心了。

江守序離去之後，江老夫人便藉口頭昏，要先歇下。

江菀也不急著撬開她的嘴，隻吩咐人將她先前看的那些賬本先拿到這邊，她坐在外間的桌子前，細細的翻看起來。

江老夫人盯著她的背影，眼前忽然浮現了另一道身影，同江菀的身影幾乎重疊起來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