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屋內燭火搖曳,兩人對坐,四目相顧,誰也沒有先開口。
雖然輕香苑的人都倒了,但銀荷還是警惕的蹲守在外面,打量著周遭,一有風吹草動立即就起身察看。
“督主留下是有什麼要事要說?”
耐不住屋裡的寂靜和商陸灼熱的目光,江菀還是沒忍住先開了口。
隻要商陸說清楚舅舅的事情,說清楚他究竟想要怎樣,又打算如何保證舅舅的安危,她也不是一定要攪合了商陸的謀算。
她所求的原本就隻是舅舅安然無恙,若商陸真的能保證舅舅的安危,她可以等一等的。
商陸垂眸,涼薄的唇、瓣隻吐出兩個字,“並無。”
“並無?”
一顆心驟然涼了下來。
江菀的態度也跟著冷了下來,“既然並無,督主留在這作甚?”
“夜深了,江菀實在不好再留督主,”江菀冷著臉直接趕人,“督主還是快些回去歇息吧。”
商陸盯著她,“江女郎如今是用不上本督了?”
“我一個小女娘怎麼敢用督主?”江菀絲毫不懼的同他對上,“督主日理萬機公務繁忙,整日裡都在操辦一些大事,我手裡的這點兒微末小事,實在不敢勞煩督主。”
商陸:“……”
“督主,時候不早了,”江菀再度趕人,“江菀先前重傷還未徹底痊癒,實在是有些熬不住了,您還是請回吧?”
商陸:“……”
“你不想知曉先前那黑袍人的身份來曆?不想知曉他的供詞?不想知曉他為何三番兩次的針對你?又是下毒又是行刺的?”
江菀心頭暗罵了一聲狗東西!
這狗東西又想要用這些訊息來誘、惑她。
從前她表示被他用一個又一個誘餌給釣過去的,如今他還想來這一招,想都别想。
“不想,”江菀拒絕的很直接,“督主深夜親自來抓人,說明此人對督主很重要,知曉督主想要知曉的秘密。江菀惜命,不敢摻和其中。”
商陸扯著唇角笑了起來,“你有何不敢的?”
“我確實不敢。督主難道不知有這麼一句話麼?知道的越多,死得越快。江菀不敢知道的太多,怕被督主滅口。”
商陸:“……”
笑不出來了。
果然這世間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。
他因蕭雲翊的事得罪了這小丫頭,如今他主動“服軟”,這小丫頭都不給他一點面子,說趕人就趕人。
幸好,這情形無人得見,否則傳揚出去,他這個督主還有何威嚴?
將商陸趕走後,江菀心頭的那口氣還是沒能順下來。
她就是不明白為何商陸一定要瞞著她。他們二人都已經是那種關係了,難道他還不相信自己?認為自己有可能會泄露了他的計劃?
就寧可被她誤會,忍受著她的冷嘲熱諷,也依舊閉口不言?
“女郎,”銀荷小心翼翼的靠近她,“興許督主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好告知您?”
在銀荷看來,督主為女郎做的已經夠多了。
商陸一直安排著人在暗中保護著女郎,哪怕是知曉女郎不會有什麼事,但深更半夜的還親自趕過來,就為了見一見女郎,確定她的安危,同她說幾句話,哪怕是被女郎懟著趕著,也沒有半點脾氣。
銀荷真覺得商陸這樣的人能為女郎做到如今這種地步,真的已經足夠了。
“行了,我心裡清楚。”
江菀怎麼會不知道商陸待她的好?
“且行一步是一步吧,往後,誰也看不透。”
她和商陸未必便有以後。
“金一那邊今日沒傳什麼訊息過來?”
銀荷搖頭,不但金一不曾有訊息傳來,便是一直盯著薛氏的銅菊也沒回來。
江菀有些憂心,“不知他如今是否潛入了郡王府尋到了舅舅。”
舅舅一日沒脫身,她這心就一日不得安寧。
與此同時,江蕊跌跌撞撞的往著自己的院內跑去。
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先前趴在假山高處看到了什麼。
商陸竟然出現在江菀的院子裡?
商陸竟然去了江菀的閨房?
二人孤男寡女同處一室,不對,商陸是個太監,並不算什麼男人。可即便隻是個太監,在這個時間點,出現在江菀的身邊,她怎麼看都覺得怪異。
更何況商陸和江菀兩人相處起來還瞧著分外的親密?
“不會吧?”
江蕊頓住了腳步,嘴裡面忍不住喃喃,“他們該不會……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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