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銅菊不擅言辭,過程說的極其乾巴,但江菀和銀荷還是能聽出她今日有多驚險。
哪怕是知道她如今安然無恙,也忍不住替她捏了一把汗。
後面一直說到疾風帶著人突然出現,將那些賊人一一緝拿,二人這才鬆了一口氣。
“女郎,疾風說彥記酒莊是裴家的產業,督主一直派人在暗中盯著,他這才及時出現幫了奴婢。”
江菀敏銳的捕捉到一絲不對勁,但她並未指出來,隻開口道,“監察司的人可曾去查酒莊?”
“不曾,疾風說督主另有打算,不允任何人打草驚蛇。至於那護衛,已經被滅了口……”
監察司的人一直在暗中盯梢,瞧見酒莊的人將屍體藏進泔水桶裡扔到了城外的亂葬崗。
“女郎,商督主還有話要奴婢帶給女郎。”
銅菊輕咳了幾聲,板著一張臉,讓語氣也跟著冷下來,“莫要再查酒莊,本督自會給她一個交代。”
那神態那語調學得七八成像,逗得江菀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“既然商督主都發了話,酒莊那邊便不必再查,不過裴家……”江菀眉眼極其冷冽,“人是進了裴家的地盤,自是同裴家脫不了乾係,這筆賬暫且就先掛他們身上,待以後再慢慢清算。”
如今於嬤嬤和同她接頭的江家護衛都死了,線索一下子就斷了。
想要查清楚還需從裴家酒莊入手,不過商陸不許她插手,必是那酒莊的秘密對他有用處,她自是不會去壞商陸的打算。
“銀荷,你同府中的丫鬟護衛都相熟,明日悄悄的打聽一下和於嬤嬤接觸的那個護衛,還有於嬤嬤口中那個賣菜的小販也要查一查。”
銀荷欣然領命,打探訊息這事兒她最是在行了。
時候也已經太晚,江菀讓二人都下去歇息,自己躺在床上,翻來覆去都睡不著。
她滿腦子裡全是於嬤嬤死前最後那幾句話。
於嬤嬤為何說母親是被她害死的?她為何沒有半點關於親生母親的記憶?
除了那血色的畫面,她再也想不起更多關於從前的記憶。
詭異的是她雖然想不起,但如今隻要她試圖去想,心口便發慌,整個人都被恐懼所籠罩,絕望憤怒難過的情緒也不受控製的在心頭翻湧。
甚至是眼角都莫名的發酸發疼,等反應過來,她已經淚流滿面。
這事兒勢必是要徹查到底,她定要知曉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。
於嬤嬤雖然死了,但這府裡的老人可不止她一個,隻是此事需要查得極其隱秘,絕不能讓她那個父親和老夫人察覺。
還有薛氏和其他人,也都得瞞著。
如此一來,倒不是很好查,但再難她也要查清楚當年之事。
一、夜不得安眠。
夢裡她站在一個婦人的面前,手握著鋒利的匕首,一下刺入了婦人的身體,而後血色瀰漫,整個夢境都被染成刺眼的紅。
耳邊傳來婦人輕柔的顫聲,“為什麼……阿菀……”
明明那人的面容五官都模糊不清,但她卻透過昏暗看到一雙含淚的眸子,那裡頭盛滿了痛苦和絕望。
“阿菀……”
這一聲極其的淒厲,江菀睜眼驟然坐了起來,低頭望著自己的手發怔。
夢裡那女子的面容模糊不清,但她就是能認定那便是她的生母。
她殺了她的生母?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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