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眯了眯眸子，“岑雲錦，你在罵我是神經病？！”

懶得和她多費唇舌，我淡聲問：“離職申請你收到了吧？儘快批一下。”

“還用你說？昨晚就提交給人事了。”她巴不得我今天就能滾蛋。

我沒再接話，徑直坐到辦公桌前，開始梳理有什麼需要交接的東西。

顧景杭應該也希望我儘快走人。

離職，估計就是這兩天的事了。

岑衿安見我油鹽不進，急了，“哪怕是說破了天，股份你都必須退回來，别恬不知恥！”

林念正好給我送咖啡進來，我頭也沒抬地交代：“送顧總監出去。”

當著旁人，岑衿安再生氣也沒發作。

但沒一會兒，又聽見她辦公室傳來劈裡啪啦的聲響。

……

意外的是，一直到律師幫我擬好了離婚協議，離職都沒批下來。

我列印好離婚協議，準備去找顧景杭簽字時，林念衝了進來。

“姐，吃瓜了吃瓜了！”

她神神秘秘地關上門，“聽說老董事長來了！在總裁辦公室把顧總狠狠一頓訓，原來顧總這樣的人，也會捱罵啊！”

“隻是，你說顧總這麼優秀，最近公司也沒出什麼岔子，為什麼會……”

聞言，我心緒微沉。

顧爺爺十有八九是知道我們要離婚的事了。

原本準備離婚手續辦完了，再找個合適的時機，好好和他老人家說。

沒曾想還是沒瞞住。

我本來不想上去摻和，但顧及著爺爺的身體，還是拿著離婚協議進了電梯。

電梯直達頂樓，總裁辦公室內隱約有怒喝聲傳出來。

總裁辦的人都知道顧景杭的脾氣，再加上秦澤守在門外，大家都眼觀鼻，鼻觀心，老老實實工作。

生怕在這個時候撞槍口上。

“岑總監！”

看我走近，秦澤像看見了救星，壓低聲音道：“您總算來了，快進去勸勸老爺子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我點點頭，正欲推門進去時，聽見顧景杭清冷急怒的聲音響起。

“爺爺，您還希望我怎麼做？您當初讓我娶她，我娶了。您讓我對她好，現在外界誰不知道我對她好？您讓我把母親留下的股份給她，我也二話不說轉到她手裡了！這些年來，我還不夠聽您的話嗎？！”

“難道都隻是聽我的話，都怪我嗎？你摸摸自己的心，你對雲錦就沒有一點感情……”

“對！您什麼時候能夠停止乾涉我的人生？！”

聽見這明確無比的回答，我腦袋嗡的一聲，身形微晃。

所以，這三年我們婚姻和睦的表象，都隻是他在爺爺要求下的不得已而為之嗎。

原來那股份，也並不是他心甘情願轉給我的啊。

岑雲錦。

你在他心裡，還真是什麼都算不上。

“爺爺！”

辦公室內，突然響起顧景杭拔高的嗓音。

我回過神來，顧不得什麼，猛地推開門，便看見顧爺爺捂著胸口，呼吸艱難的模樣。

老毛病犯了。

“扶爺爺坐下。”

我快步走進去，和顧景杭一塊扶著爺爺坐下，又輕車熟路地從爺爺外套內側的口袋中取出藥，“溫水。”

一邊交代顧景杭，一邊倒出兩粒藥喂進爺爺嘴裡。

顧景杭意外，“你怎麼知道爺爺的藥在哪裡？”

“你不知道事太多了。”

比如，連我喜歡的人明明是你，你都不知道。

不一會兒，顧爺爺臉色總算緩了些過來。

“爺爺，還好嗎？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？”我輕聲問。

爺爺擺手拒絕，輕輕拍了拍我的手，待身體又恢複些，才冷眼瞥向顧景杭：“離婚的事，你想都不要想。雲錦是我親自給你相中的，錯不了！”

顧景杭覷了我一眼，“又不是我提的離婚，你衝我發什麼火。”

“雲錦提的？”爺爺問。

“爺爺，是我提的。”我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