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覺得荒唐至極,身體疼痛也加劇,靠江萊扶著才堪堪站穩,“顧景杭……你在說什麼?”
“别裝了。”
顧景杭冷嗤一聲,“那天演唱會,你是一個人去看的嗎?”
我頓時反應過來,但並沒有開口的機會,他冷笑,“口口聲聲指責我,背地裡去和陸時晏看演唱會,岑雲錦,你不覺得自己也挺虛偽的?”
我忽然不可遏製地笑出聲來,笑到身體都在抖。
“你說得對,顧景杭,我就是這種虛偽的人,你滿意了?既然我們都覺得對方是垃圾,那就趁早結束。”
“下個月5號,民政局門口見。”
“至於公司,我明天會去辦離職,MS設計賽的稿子也會直接發給那邊。”
“我們,到此為止吧。”
“岑雲錦……”
隨著我最後一個字落下,他突然慌了一下。
我在江萊的攙扶下,頭也不回地離開,他似乎又被激怒了。
身後,傳來他冷厲又狠絕的聲音。
“岑雲錦,你這麼迫不及待地離開我,以為陸時晏就是什麼好人?!别天真了!”
我身形微頓,心裡升起說不出的悲涼。
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他,喜歡的眼裡心裡容不下任何人了,他卻永遠覺得我在喜歡别人。
若是曾經,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,顧景杭,你看,這上面寫的全是你的名字。可是現在我做不到了。
甚至懷疑,哪怕掏出來也找不到他的名字了,隻剩滿目瘡痍。
回江萊家的路上,江萊心疼地看著我,欲言又止,終是忍不住問:“為什麼不告訴他,你也流產了?”
“沒有意義吧。”
我捂著肚子靠在她的肩上,聲音蒼白無力,“換來他一時的迴心轉意,然後呢?”
這樣的事,我已經做過太多次了。一次次嘗試著重歸於好,一次次摔得面目全非。
這一次的代價,更是慘重。
“也是。”
江萊歎了口長氣,忍著哽咽,道:“就讓他和害死自己孩子的人在一起,等他知道的那天,看他會後悔成什麼樣。”
“他未必會後悔。”
想到他剛才為了岑衿安對著我冷臉質問的模樣,我隻覺得自己可憐又可悲。
他知道了又怎麼樣。
我的孩子,和岑衿安的孩子,他隻會選後者吧。
今天在馬路上的那一幕,已經給了我一個深刻入骨的教訓。
他遠遠朝我跑過來,在我最需要他伸手拉我一把的時候,奔向了另一個人。
他抱著她顫抖,抱著她怒吼……
我突然覺得,自己這八年的感情,分文不值。
他不愛我。
哪怕我當時死在他面前,他恐怕也會跨過我的屍體,衝到岑衿安身邊。
多麼感天動地的深情啊。
江萊越想越氣,“岑岑,要不我們報警吧?”
我輕輕搖頭,看向外面光怪陸離的街景,“你說,現在的江城,有幾個人鬥得過顧景杭?”
之前有爺爺在,出了這件事,還有爺爺能管得住顧景杭,可爺爺已經走了。
鬨到警察局去又怎麼樣,先不說能不能定岑衿安的罪,光是顧景杭的權勢,可能反手就把屎盆子扣我身上來了。
我現在隻想清清靜靜的,離他們遠遠的。
況且,岑衿安今天發瘋前說的那句話,讓我愈發覺得,爺爺的死,十有八九和她脫不了乾係。
不得善終的,不會隻有我一個人。
日子還長著。
這一夜,我睡得渾渾沌沌,白天的畫面像電影一樣在腦海裡閃過。
睡到後半夜,我整個後背都被冷汗浸濕,思緒也無比清明。
我的孩子……
他離開的時候,會疼嗎。
應該會吧。
他那麼小,那麼一點點大,他連喊疼都不能。
我的心好像被人死死捏住,又酸又疼,漲得我透不過氣,整個人在床上蜷成一團,才得以緩解那麼一點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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