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林禾眠關鍵時候最會裝傻,把臉繼續埋在他的胸前蹭啊蹭,因為剛回家還沒卸妝,臉上薄薄的粉底把他的衣服蹭臟了。
“說話!”江逾風也不依不饒,想知道原因。
“我也沒找陸闊,是他自己主動送上門給我客戶的。”得了便宜又賣乖。
江逾風微眯著眼看她:“所以你是怪我沒主動送客戶上門,讓你笑納了?”
話音一落,自己忽然心虛,他倒是拐外抹角送客戶了,送到她競爭對手的手上,心虛使他沉默。
林禾眠雙手還纏著他的腰,兩人貼近在一起,她抬頭看他,他便低頭輕吻了她一下,已使這個話題繞過去,别再提了。
但林禾眠很真誠抬頭看他:“我確實太幼稚,就想看看不靠你,自己能做出多大的成績?”
她以前沒有意識到,自己如此急切地想證明自己是為什麼?後來發現,是自卑,對江逾風藏著一份深深的自卑。
兩人,無論是家庭背景還是工作成就,都有如天與地的差别。
所以很早以前,他追她時,她並不相信他會真的愛她;所以即便後來在一起,甚至結婚了,她也不願意讓外人知道,因為怕别人異樣的眼光,怕别人說她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;更怕他會忽然發現,她是如此平凡而一身毛病不要她。
哪怕經曆這麼多,糾纏不清又重新在一起了,她相信了他的愛,但內心依然有惶惶不安的自卑感,地位太懸殊,幾乎是碾壓性的,讓她在他面前找不到一點存在感,所以唯有靠努力工作證明自己也是優秀的,也想向孩子們證明,媽媽在自己的領域也是優秀的。
她的優秀是靠她自己成就,而不是靠江逾風的關係,所以,這也是她不想讓律所的同事知道她和江逾風關係的原因。
但陸闊不同,即便沒有江逾風,她和陸闊也是高中同學,高中班長的關係,這屬於她自己的資源。
她的話,讓江逾風一僵
“禾眠,你要知道我們是一家人,不分你我的。你想證明自己,與我幫你並不衝突。我隻是一張給你當敲門磚的名片,客戶是否會選你合作,是靠你自己的能力。”
他說的好像也有道理,但是,她就是不想要,心裡總有一根弦繃著,要靠自己。
江逾風知道她在有些問題上很軸,說不通,也不再說了,故而揶揄她:“你肯接受陸闊的資源,你真以為陸闊是念你們高中同班情誼才幫你?你問問他,他還記得幾個高中同學的名字?所以,也是因為我。”
江逾風含著金鑰匙出生,不管承認與否,他是一直享受特權長大的人,字典裡就不會有自卑這種詞。所以他無法感受到禾眠的自卑,在他看來,他是這樣掏心掏肺對她好,在任何人面前都尊重她,護著她,從未看輕過她一分,真要論起來,他才是那個卑微的一方。
林禾眠明白,兩個人哪怕再相愛,但因為成長背景不同,很多事無法感同身受。
成熟的標誌,是她承認這種差異,並且接納這種差異。
所以她很誠懇:“我答應你,如果我需要你的幫助,我會開口的。”
她都這麼說,江逾風還能說什麼,隻開玩笑道
“你啊太好強,讓我覺得自己努力工作毫無意義。要不我提前退休,以後你養我好了。”
林禾眠就笑,正巧看到兩個孩子從玩具房裡出來,看了爸媽一眼,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要參與到擁抱裡來,反而是很平靜地,自己乖乖去洗手,乖乖坐上餐椅上,等待爸爸媽媽一起吃,林禾眠有一種眩暈的幸福感,那些偶爾冒出來的自卑感根本無足輕重。
林小荷好餓了,氣呼呼地喊:“你們抱夠了沒有,我要吃飯啦。”
她和哥哥都坐在餐椅上這麼久了,爸爸媽媽還在抱著,眼裡都沒有她和哥哥了,頓時覺得她和哥哥都是多餘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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