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江逾風聽她語氣裡刻意表現出來的疏離,心裡微微刺痛。
到底喜歡她什麼?
高中時,情竇初開,尚且能理解是因為她長在他的喜好上,所以一見鐘情,又因初到人生地不熟的棲寧有寄情的作用,加上那些與她有關的旖旎的夢,讓這份感情不斷加深。
但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,感覺應該淡了很多,而且每次回國找她看她,都是一個受虐的過程。
他到底在堅持什麼,喜歡什麼?
在休息室時,陸闊說:“要麼你就算了吧,你多接觸接觸别的女生,或許就發現不是非禾眠不可,天下女孩子,可愛的多的是。”
陸闊這一刻,不僅是勸江逾風,也是勸自己。他這幾年去過無數次的棲寧,想讓程晨到森洲來工作,但是被拒絕了無數次。
此刻,他和江逾風同是天涯淪落人。
江逾風想了一下陸闊的建議,多接觸别的女生?可愛的女孩子很多?
他想也未想,直接把這些念頭遮蔽了。
他不是因為想談戀愛、想找女人才來找林禾眠,而是因為林禾眠,他才想談一場戀愛。
是因為她,他才想戀愛。
否則他沒時間,也沒感覺。
所以說,哪有那麼多為什麼,就是一個很玄乎的感覺兩個字,足夠讓他堅持這些年。
中午時彥的宴請,禾眠並未參加。
這在江逾風的意料之中,吃飯時,他心不在焉,用簡訊給她發資訊道歉
“上午是我唐突了,望諒解。江逾風。”知道她沒有存她的號,特意署名的。
“沒有。”禾眠很快就回了。
“晚上能請你吃飯嗎?表達我的歉意。”
他又鼓足勇氣發了一條。表達歉意是假,想告白是真。
不管怎樣再爭取一次。
高一時想表明心跡,源於膽怯沒有往前走一步;
高三畢業時計劃許久的表白,還未開口,就在被罵中傷了自尊無疾而終;
而後這四年,他雖不至於曆經滄桑,但在陌生的國度留學、創業,那些艱辛與苦累他也全嚐了一遍,在他已足夠成熟時,還是放不下她,那就再爭取一次。
隻是他不知道,他所謂的艱辛,所謂的孤獨或者苦累,與禾眠的比起來,不及她的千分之一。
他約她晚餐的資訊沒再收到回覆,但是他依然執著地把餐廳的地址發給她
“今晚是平安夜,希望你來,我會一直等你。”
陸闊下午的飛機離開森洲飛往棲寧,去找程晨過平安夜和聖誕節。
江逾風一個人留在森洲,一整個下午都在佈置餐廳。這座城市,聖誕節的氣息非常濃厚,商場,餐廳,都放置著掛滿禮物的聖誕樹。
這家西餐廳,他包了全場,聖誕樹上掛滿的禮物,都是他精心挑選來送給她的,聖誕樹下放著一隻柔軟的充滿回憶的大熊。
時間隨著滴答滴答的鐘聲在流逝。
他知道,她不會赴約。
從下午,她沒有再回的資訊裡,他就知道她不會赴約。佈置餐廳,買禮物,與其說是最後的掙紮,不如說他是在努力地告别與放下。
淩晨12點時,他打車去了森洲大學的門口,給她打了電話,未接;
他又打車去了棕櫚花園,給她打電話,依然未接;
窮途末路,真的不必再執著了。
他最後給她發了兩條資訊:
平安夜過了,給你的禮物在餐廳,有空過去取一下。
林禾眠,再見。
回程,在萬裡高空時,他想那兩條資訊依然是他自己的自我感動,林禾眠甚至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發這樣的資訊。
這是他第一次深刻意識到,他所謂的情深,全是他自己的一廂情願與自我感動。
王岩與溫簡看到他回來,都好奇:“不是計劃元旦之後再回嗎?”
“有事,提前回來。”他輕描淡寫,在這兩個朋友之間,不曾提過任何個人的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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