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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淩昱那雙染墨般的眸子，定定地看著程太後，“這就是母後在父皇彌留之際，見死不救的原因嗎？”

程太後覺得喉嚨裡像是堵了什麼東西，難受得刺痛，就連一貫冰冷倨傲的聲音，此時都變得有些嘶啞。

“哀家沒想到他會死，更不知道他是被人下毒，才引發的心絞痛！”

是她誤會了，她一直以為先帝是思念葉鳳言所致，萬萬沒想到他慘遭毒手，而自己卻因為一時賭氣調離穆氏醫聖，害得先帝不治而亡。

“時過境遷，母後料定兒臣難以找到父皇被人毒害的證據，全憑崔公公一人所言，怕是死無對證。”

千淩昱眼底佈滿紅血絲，緩緩開口，“無論母後是否知情，母後都絕非無辜。兒臣不知該如何面對母後，更是無顏再見父皇。”

“你……你想做什麼？”程太後揪緊帕子，心也揪成一團。

千淩昱薄唇微揚，那張俊臉看不出任何情緒，黑眸中隱隱散發著殺意，“為父報仇。”

“哀家有一計……”

“不必母後費心。”千淩昱背對著程太後，冷聲道：“母後在永安宮中安心地頤養天年，至於别的事，就不勞母後費心了。”

程太後鳳眸一滯，“你想架空哀家？還是想與哀家斷絕母子情分？”

千淩昱努了努嘴，沒有答話，徑直往外走去。

這時，合順領著宮女們端著一盤盤佳肴走進來，瞧著一臉痛心的太後，還有大步離去的楚王，瞬間明白過來。

合順硬著頭皮，衝千淩昱俯身一禮，“王爺，今日正月初一，不如留下與太後用個團圓飯吧。”

太後孃孃的心思能瞞得過所有人，唯獨瞞不過他。

這頓團圓飯，不知娘娘盼了多少年，盼了多少個日夜，隻怕以後是沒有機會了。

程太後單手扶額，緩緩抬眸，望向臨近殿門的千淩昱，鳳眸中滿是期盼，還有一絲哀切。

千淩昱腳步略顯遲疑，駐足立在原地，淡淡道：“本王沒有胃口。”

“你當真如此狠心！”程太後手捂胸口，強撐著身子站起來，“哀家當年純屬無心之失！”

千淩昱閉上雙眼，深吸一口氣，他不知該說什麼，立場不同，處境不同，過去的事，他不想評判是非對錯。wＷω.㈤八一㈥0.net

父皇的死，終究與母後脫不了乾係。

他無法想象父皇臨死前有多麼的痛苦絕望，被自己的長子投毒暗害，而自己的枕邊人竟還是幫凶。

他不知往後該如何面對母後，倒不如不再相見，永遠不再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傷心事。

千淩昱轉過身，掀起袍角，含淚衝程太後跪下，磕頭，“兒臣不孝，願母珍重。”

程太後望著千淩昱決然離去的背影，重重地跌回鳳椅之上。

她的臉上浮現出罕見的慌亂之色，從未有過的不知所措，向來沉靜如水、鎮定自若的後宮之主，第一次慌了。 本章未完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！ 第1頁/共2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