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裡向來踩高拜低,哀家因懷了身孕,才被封為皇後,還是葉鳳言棄如敝履的皇後之位。
孩子沒了,哀家的後宮主位也形同虛設,隨時都有可能被鳶妃取而代之。
那段時間,哀家過著不見天日,形同螻蟻的日子,沒了榮寵,就連宮女太監都不把哀家這個皇後放在眼裡。
真如葉鳳言所說,她不想做籠中的金絲雀,況且這籠中有許多隻金絲雀,就算死了一個,還會進來新的。
她隻有一個他,可他能有許多個她,許多個替代品。
當哀家明白這個道理時,已經晚了。哀家不比她的灑脫自在,她的任性妄為,因為哀家還有更重要的事做……”
程太後忽的語氣一頓,自覺失言,不再往下說。
千淩昱沒有注意到程太後那不自然的神色,又道:“建國之初,父皇或許是忌憚鳶妃母族的勢力,不得不假意包庇,畢竟鳶妃的母家可是最大的藩王。”
他忽然想起,當年藩王之亂,鳶妃的母族首當其衝,父皇下令滿門抄斬,沒留一個活口,絲毫不顧念舊情。
父皇當初故意包庇鳶妃,給她至高無上的榮寵,定沒有那麼簡單,不得不讓人懷疑是捧殺。
這是父皇教過他的,帝王之術。
可惜對母後,實在太過殘忍。
“即便如此,哀家的孩子也不能白白枉死!”程太後攥緊手心,“鳶妃很聰明,她總是有意躲著,對哀家避而不見。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,哀家還是找到了下手的機會。哀家抱著必死的決心,放了一把火,拉她一同下地獄。”
程太後心底劃過一絲大仇得報的快意,歎道:“老天有眼!鳶妃被活活燒死了,哀家還活著。”
“鳶妃害死了兄長,母後又燒死了鳶妃,如此血海深仇,母後為何還把皇上過繼到膝下撫養?”千淩昱有些不解。
“說到底,他當時是你父皇唯一的兒子,這萬裡江山,總得後繼有人。”程太後的聲音冷了下來,“哀家膝下無子,怕後位不保。有他承歡膝下,喚著哀家母後,對鳶妃而言,才是最好的報複。她定氣得連棺材板都蓋不住。”
千淩昱聽著程太後那肆無忌憚的笑聲,問道:“皇上可知此事?”
“他絕不會知曉。”程太後止住笑意,“他若是知道真相,早對哀家這個殺母仇人恨之入骨,除之後快,又怎會感念哀家的養育之恩?
哀家可是手把手把他養大的,他今日這般模樣,承蒙哀家悉心教導,應對哀家感恩戴德才是。”程太後話裡話外皆是諷刺之意。
千淩昱微微心驚,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,他好像忽略了一件事,一件大事……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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