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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清歌手持公文,最先走到陸川面前,質問道:“你身為鹽政官,非但沒有以身作則,反而欺上瞞下,徇私枉法。
五年前走馬上任時,修建官邸購置傢俱,這些開銷加在一起還不到一萬兩銀子,但每次向上呈報時,居然報出十萬兩。
簡簡單單的一份公文用紙,最多值十文錢,卻要向上報一千兩銀子。一千兩銀子一張紙,揚州的紙當真是金貴。”
陸川大驚失色,撲通一聲跪在地上,“微臣冤枉!”
程清歌一腳踢上去,怒聲道:“還敢喊冤?三千萬兩白銀去向何處,還不快從實招來?你以為你有幾個腦袋夠砍?”
陸川下意識看向沈瀟然,剛想呼救,卻被沈瀟然投來的眼刀瞪了回去。
他隻好悻悻地閉上嘴,任由程清歌訓斥。
沈瀟然微微蹙眉,“在事情未查明之前,世子何須大動肝火,區區十萬兩,比起三千萬兩不過是冰山一角。”
“區區十萬兩?”程清歌抬眸冷笑,“沈禦史好大的口氣,你可知十萬兩雪花銀能夠養活多少人?
他們一邊拿著朝廷的俸祿,一邊剋扣著稅收,一邊壓榨著窮苦百姓。鹽裡摻沙,缺斤少兩,抬高鹽價,擾亂市場,縱得私鹽販子,猖獗氾濫,殊不知是他們暗自勾結倒賣,從中吃回扣。
他們一個個養的滿腦肥腸,富得流油,這就是百姓的父母官,分明是朝廷的蛀蟲!”
沈瀟然欲言又止,掩在衣袖下的手攥緊又鬆開,沉默不語。
孔侑不知所措,暗自懊惱,顯然沒料到程清歌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,查了個底朝天。
怪自己疏忽大意,以為楚王離開揚州便可高枕無憂,以為楚王設下的七日宴,隻是想讓眾人嘗些苦頭,故意刁難。
沒想到這都是讓人放鬆警惕的計謀,楚王醉翁之意不在酒,這招實在防不勝防。
程清歌折磨人的手段他也有所耳聞,事情已經查到這一步,距離查清三千萬兩白銀的去處,也僅差一步之遙。
定會有軟骨頭招架不住,屈打成招,待到那時,甭說是自己這個兩江總督,甚至整個鹽運司,還有二皇子都得跟著遭殃。
這代價實在太大,他可承受不起,得想個法子才行。
隻聽程清歌吩咐道:“把他們統統帶下去,本世子親自審問!”
無蹤應聲,派人將幾個涉案官員帶離。
兩江總督孔侑卻沒被抓住任何罪證,賠笑勸道:“世子爺稍安勿躁,說到底沈禦史才是聖上親封的巡鹽禦史,世子爺雖然出身尊貴,但還是得按章程辦事。”
“就憑你,也敢教本世子做事?”程清歌鳳眸一凜,“孔總督如今泥菩薩過江,自身難保。還是自求多福吧。”
孔侑被噎得啞口無言,甩袖退至一側。
沈瀟然沉默良久,突然開口,“孔總督所言極是,就算審問,也該是本官親審,世子爺不可逾越。” 本章未完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! 第1頁/共2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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