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清歌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,“你身為巡鹽禦史,更應該以身作則,還請你先吃為敬。”
“這裡世子爺身份最為尊貴,理應是眾人的表率,世子不先動筷,臣可不敢僭越。”沈瀟然繞起圈子,他料定這個養尊處優的世子爺吃不下無味菜。
程清歌輕笑一聲,在沈瀟然身側落座,“沈禦史怎麼突然謙讓起來了?方才我記得你說你是聖上親封的巡鹽禦史,而我是臨時受命的副使,於情於理,本世子也不該搶在你的前邊。”
沈瀟然的俊臉冷若冰霜,這個傢夥總是和自己過不去!真是討厭。
程清歌全然不顧沈瀟然的無視,自顧自地夾起一塊四喜丸子送至他的嘴邊,“張嘴,啊——”
眾人瞠目結舌,這,這是什麼情況?
沈瀟然薄唇緊閉,一臉的嫌棄之色,“大庭廣眾之下,别鬨。”
程清歌微微挑眉,又將丸子遞近些,隻差分毫便能碰上沈瀟然的唇瓣,“快吃。”
“不吃。”沈瀟然側過頭去,寧死不從。
這等場面實屬罕見,眾人吃飯之餘,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瞥向兩人,全然忘記了無鹽菜,竟吃得津津有味。
程清歌看著神色有些窘迫的沈瀟然,心中暗自得意,不依不饒道:“不吃的話,本世子就要生氣了。”
“你放下,我自己來。”沈瀟然清楚程清歌的倔脾氣,自己若不先妥協,他能這樣僵持一整天。
程清歌將四喜丸子放入盤中,親眼看著沈瀟然吃下去,這才罷休。
他不停地往沈瀟然的盤中夾菜,小小的玉盤竟堆成小山一樣高。
沈瀟然的臉色愈發冰冷,兩人不甘示弱,互相投食。
與兩人同坐一桌的官吏們喜聞樂見,恨不得兩人將整桌菜肴承包下來,這樣他們也能少吃點,早些離席。
接連七日,都是如此。
眾官吏苦不堪言,又無可奈何,每日吃無味宴都要花費將近兩個時辰,邊吃飯邊看世子和沈禦史兩人鬥智鬥勇。
就連沈禦史都對程清歌無計可施,更何況是他們?
也促使眾人生了報複心理,中午食之乏味,吃不飽又吃不好,於是在晚上散值後,官吏們便去各大酒樓胡吃海喝,過足嘴癮。
而程清歌每日明裡暗裡地較勁,陰陽怪氣地嘲諷,一下分走沈瀟然的大半精力。
他也逐漸從喪母的巨大悲痛中走出來,雖然總是獨自黯然傷神,但比起剛得知母親離世的訊息時,總歸是振作了些。
直到第八日,程清歌再次召集眾官吏,原以為又是一頓難以下嚥的飯菜,沒想到等來他們的卻是一張張狀紙。Μ.5八160.net
程清歌負手而立,“天下沒有白吃的午膳,本世子招待你們七日宴,今日你們也該還回來了。”
幾個手拿狀紙的高官立在最前排,看著上邊一樁樁一件件的罪名,隻覺得頭暈眼花。
這七天,程清歌派人摸清了他們的底細,經常出入的場所,與之交往密切的鹽商,生意上的往來……尤其是趁正午用膳之際,暗衛潛入眾官吏的辦公之所,搜查罪證賬目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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