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倒吸一口涼氣,向來膽大的珍妃也被嚇得捂住雙眼,不敢再看。
隻有程太後和柳雨璃兩人面不改色地看著白骨,凝妃瞧見柳雨璃這從容鎮定的模樣,不免有些吃驚。
柳雨璃打量著屍身,有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,難道是沈夫人?
仵作驗完屍後,前來稟報,“太後孃娘,這是一具女屍,死者生前年齡不過二十。”
“二十?”柳雨璃詫異不已,這怎麼可能?
沈夫人離家當年,沈瀟然已有十三歲,按理說沈夫人最少三十來歲,這具女屍怎會不到二十歲的年紀?
程太後沉聲問道:“你可看仔細了?”
仵作點頭,語氣篤定,“驗屍是微臣的看家本領,定不會有錯,微臣願用項上人頭擔保。
死者生前腿部骨骼損傷,臣懷疑是跌落井底摔死的。死者死亡至今至少有十年之久。”
“十年?”程太後仔細回想著,喃喃道:“豈不是先帝駕崩那年?哀家記得,這怡和殿一直無人居住,是新帝登基後,沈貴妃的住處。貴妃,這人死在你的宮裡,你可知是誰?”
沈貴妃神色如常,沒有了方才的慌亂之色,“臣妾不知……”
柳雨璃暗自思索,時間對上了,一切都對上了,為何死者的年紀對不上?再看仵作這信誓旦旦的模樣,並不像是說謊,更何況仵作是太後請來的,定是可靠之人。
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?難道死者並不是沈夫人?又會是誰呢?
“太後孃娘,為了謹慎起見,不如再請個仵作驗屍?”柳雨璃提議。
程太後點頭,“如此也好,去刑部請仵作來驗屍。”
柳雨璃完全沒有注意到沈貴妃那惡狠狠的眼神,似是要吃人一般。
眾嬪妃隻覺得晦氣,加上場面太過駭人,不忍直視,紛紛告退離去。
臨走前,珍妃大著膽子問道:“太後孃娘,聽聞楚王把諸位皇子強行帶走了……”
程太後眸光一凜,“楚王隻是宴請幾位皇子敘舊,有何不妥?”
珍妃心中一驚,“臣妾失言,還請太後恕罪。”
“以後不要聽風就是雨。楚王是他們的皇叔,多多來往,沒有壞處。”
程太後的話意味深長,凝妃、珍妃和蘭嬪各懷心思,一一應下。
眾嬪妃走後,怡和殿中隻剩下程太後、沈貴妃和柳雨璃三人。
程太後示意柳雨璃扶著自己坐在林蔭下的黃花梨木椅上,而沈貴妃獨自站在烈日下,那張豔麗的臉頰被曬得通紅。
她此時無暇顧及這些,時不時地望向殿外,按理說康福早該搬救兵回來了,已經過去大半個時辰,為何還不見人影?
程太後坐在林蔭下,抬眸看向沈貴妃,“貴妃在等人?”
“臣妾沒有……”沈貴妃否認。
程太後不著痕跡地揚起嘴角,想必是派人尋皇上相救,這是沈貴妃慣用的伎倆。
皇上此時正在禦書房與太傅丞相幾位大臣商議國事,可不會來這麼快。
“貴妃不如先想想,這具女屍究竟是何人?又是什麼身份?”
“臣妾不記得,什麼都想不起來。”沈貴妃避開程太後的目光,搖頭道。
不久後,刑部的仵作提著箱籠來到怡和殿,經過一番細緻的檢視,得出的結論與方才的仵作無異。
死者的年紀確實不過二十歲,從未生育過。
柳雨璃秀眉蹙起,下意識看向沈貴妃,她就算有通天的本事,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個時辰裡,收買兩個仵作。
更何況,仵作是合順親自請來的,怎敢在太後面前弄虛作假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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