臥房窗前的燭火,忽地被人吹滅了。
柳文傑看著昏暗的窗子,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,造孽啊!今日到底造的什麼孽?!
他提起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靴子,唉聲歎氣地往書房走去。
他這才發現,書房中連個鋪蓋都沒有,别無他法,他隻好裹緊衣衫,可憐兮兮地蜷縮在長椅上睡了一宿。
翌日。
涼州城裡的大小糧鋪糧行全都閉門歇業,百姓因買不到糧食,怨聲載道,叫苦不迭。
張德財將整個涼州城的糧商籠絡到一起,共商大計,統一漲價,每鬥米漲到一百二十文。
抬高糧價,眾糧商們喜聞樂見,出奇地團結一致。
但也有個别不聽從張德財的糧商,對於這些不聽話的糧商,張德財竟直接買走了店裡所有的糧食。
這些被欺壓的糧商隻好來到知州府,狀告張德財壟斷市場。
吳興以為柳文傑收過張德財的禮,兩人交情匪淺,所以派柳文傑前去勸說一二。
柳文傑推脫不掉,隻好再次去往張家糧行。
柳文傑愁眉不展,欲想尋陶恒商量個對策,他剛出知州府,便遇到了特意來尋自己的陶恒。
兩人交談一番後,柳文傑懷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,來到張家糧行。
張德財早已等候多時,瞧柳文傑黑著一張臉,就已經猜到此行的目的。
柳文傑厲聲問道:“張掌櫃,你要公然與官府作對?你為何將那幾家糧鋪的糧食全都買空?”
張德財反問道:“我犯啥王法了?我花錢買糧食,一沒偷二沒搶,就算買空又何妨?”
柳文傑一時語塞,又問道:“那糧鋪今日為何都閉門歇業?百姓們都買不到糧食了。”
張德財說得理所當然,“店裡的夥計兢兢業業,全年無休,我今日給他們放探親假又何妨?”
“你!”柳文傑指著張德財說不出話來,這個張德財不愧是奸商,倒是會巧言善辯。
雖知張德財要哄抬糧價,謀得暴利。但如今全城糧食都在張德財手中,他若真不賣了,那後果……
張德財眸底滿是算計,“我明天就開門賣糧,每鬥米一百二十文。若是嫌貴,那我就不賣了。”
柳文傑沉下心思,“如此看來,張掌櫃主意已定?”
張德財笑道:“柳通判,我漲糧價,你抱得美人歸,兩全其美,何樂而不為?”
柳文傑話鋒一轉,“其實,本官今日來並不是勸你降價的。”
“哦?柳大人可是想通了?”張德財眸底一亮。
“我是來勸你漲價的,一百二十文太少。既然要抬價,不如直接翻上一番,每鬥米一百六十文,如何?”柳文傑神情自若,看上去並不是在開玩笑。
“此話當真?”張德財滿臉狐疑,這柳文傑怎麼突然轉了性?
柳文傑一本正經地說:“自然作數。”
張德財雙眼放光,“不知柳大人有什麼條件?”
柳文傑張了張嘴,沒說出話來,剛才陶恒特意叮囑過自己,千萬不能和張德財有任何利益往來。
至於梨落的贖身銀子,看來又要泡湯了。
張德財眼珠子一轉,立馬會意,“柳大人的心意,尚且張某能猜出幾分。柳大人放心,張某定能如你所願。”Μ.5八160.net
柳文傑眸底一亮,也不應聲,若無其事地告辭離去。-
點擊彈出菜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