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姣姣“咦”了聲。
謝偃斟酌著,緩緩道:“太後在壽宴見過無面偶的幻境之後就有些不對勁,她似是很在意和我母妃之間的恩怨。”
“無面偶可見念想,也可見夢魘,如果太後真的見到了驪妃……”紀姣姣支著下巴,見男人神色凝重,“莫非你懷疑她和你母親的空棺之謎有關係?”
謝偃點頭,如果驪妃的死和太後有關,那宮內所有人三緘其口就有了依據,他更不能從宮內著手調查。
“本王離宮前,去找了楚濟,將當年母妃去世前的看診記錄統統翻了出來。”驪妃產子不久病重而亡,一定有皇家記冊。
“然而,所有記錄都已被銷燬。楚濟當年還不是太醫院首,並不清楚此間事宜,負責母妃日常起居的是一位叫鄭良的老太醫,不過他早已回鄉歸田。”
兩人出了大理寺,沒有上馬車,而是沿街倜儻。
風柳槐香。
已漸入夏。
“如果想知道驪妃去世前的情況,就得找鄭老太醫,”紀姣姣算算,老頭也該八九十了,“你打算去他老家?”
“本王現在賦閒,借遊山玩水會見舊人,無可厚非。”謝偃見身邊的小姑娘沒什麼表態,直接暗示,“咳!”
“怎麼了?”
他裝作身體虛弱的捂住胸口:“近來時常氣血翻湧壓不住體內煞炁,不知離魂症是否會複發。”
紀姣姣本想說這狀況不宜出遠門,但一想事關人家母親,自己有什麼資格阻止。
“我瞧聖上下旨讓爹暫且駐守勇軍侯的番地,還得幫忙整合旱營編製,沒半年是回不了京的,不如,我陪王爺走一趟。”她滿臉正色,就像在對自己的“病患”負責一般。
老爹不在,崽子狂歡,上天入海,無人能管。
謝偃滿意:“那就有勞姣姣了。”
紀姣姣耳尖驀然緋紅,自從太後壽宴叫他占了便宜,還就真得寸進尺了,要命的是,自己居然一點也不反感。
這種熾熱又微妙的感覺,她不敢多分析一秒,連忙快步朝前走去。
謝偃亦步亦趨:“那麼急?”
“……回家補眠。”
“現在知道困了?”雖說昨夜他和紀姣姣共處一室,但那小姑娘根本就沒睡下,一整夜對著香爐打坐,就跟防狼似的,謝偃笑吟吟,“你我也不是頭一回同床共枕了。”
曾經數次舟車勞頓,紀姣姣還曾枕著他的衣袍入睡呢。
男人話音未落,迎面就襲來一道風,他抬臂,扣住紀姣姣的手腕,就看到她手裡還抓著道黃符。
“紀姣姣,你打算用這種方式讓本王閉嘴不成!”
居然對他一個普通人用上什麼禁言符籙?
“有必要的話,我不吝嗇。”
紀姣姣哼聲,手裡就給塞進包熱乎乎的油紙。
“什麼東西?”
“百果杏花糕,方才讓姑蘇去南街買的,剛剛出爐。”還排了半個時辰的隊呢。
紀姣姣正餓著,瞬間沒了脾氣,美滋滋啃起來。
兩人一前一後,融洽又溫寵。
這一幕恰好落在街對面的虞非晚眼裡。
她帶著紀明言出來置辦東西,暗示性地拽了拽他:“你看姣姣,站在禦王殿下shen邊像不像……”
“像!”
紀明言連連點頭:“像個掛件!”
姣姣生的明麗嬌稚,禦王幾近長她一輪,看起來就似是雄鷹羽翼下的小雛鳥,像極了大腿上的掛件。
虞非晚:……
眼明心清的大嫂歎了口氣:“難怪錢小姐說你是個呆子。”
紀老四有時候腦子靈活,有時候又思維清奇!
“什麼?錢小妞還敢挑撥離間,在大嫂面前說我壞話?我找她算賬去!”紀明言如脫韁野馬,一溜煙跑了。
虞非晚:……
真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。
點擊彈出菜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