帳曼被拉起。
後頭正襟危坐的,居然是一身便服的九五之尊。
葉洛川大震驚,皇帝怎麼會在這裡?
紀姣姣明明沒有與任何人接觸過,又是怎麼把他請來的?
他恍然大悟,昨夜,張韜收的符籙上莫非留了言!
皇帝的慍怒顯而易見,抓著金椅的指關節都發白了。
不是因為葉洛川傷到了太後,不是因為葉洛川懷恨在心嫁禍禦王,而是因為他剛才那些大逆不道的話!
“葉世子,你好大的口氣啊!”
仗著太後坐鎮後宮就狂妄放肆,以為葉家能占一半天下了?!
再養兩年,霖王豈不是敢造反!
葉洛川知道自己禍從口出,驚慌失措,連忙跪地叩首。
“陛下……陛下,微臣是一時糊塗……!”
紀姣姣冷聲:“一時糊塗,就敢嫁禍給謝家的王爺?好膽色,好本事。”
煽風點火上升到兩族階級矛盾,她也熟啊!
葉洛川惡狠狠瞪了她一眼。
謝偃對著皇帝躬身:“陛下,太後寵愛世子無可厚非,這件事她老人家可以不追究,但本王要求個公道,否則世子豈不以為皇家是可以任由他們玩弄在股掌之上的,或者……這根本就是霖王授意?”
小世子跑到京城巧言令色,就是衝著製造皇族內部矛盾來的。
這罪名可大了!
葉洛川額頭都磕出了血。
“絕對沒有……!父王他一心為大晟固守西地邊疆,風雨無阻,忠心可鑒,這兩年雙腿受到病痛折磨已經不便行走,兩位哥哥又戰死沙場無法儘孝,膝下獨剩我一個寵兒,是微臣年輕氣盛冒犯了天威,微臣願意領罰,還請陛下開恩!”
他痛哭流涕,賣慘賣苦,演技一流。
霖王獨子,殺肯定是殺不得的。
皇帝看向謝偃:“他嫁禍的是你,你說如何處置。”
謝偃聳了聳肩:“去大理寺領五十大板,算個教訓吧。”
葉洛川冷汗直冒:“五十?!”
大理寺出酷吏,那板子捱上二十個,人都得半死不活。
“嫌少?”
“不……微臣願意領罰。”
葉洛川哪裡敢反駁,被禦林衛帶了下去。
皇帝這才别有深意地轉向紀姣姣:“你說你奉命拿贓,奉誰的命?”
但凡說出“皇命”兩字,腦袋都能落地。
謝偃正想替她開脫,紀姣姣已經應對道:“臣女習道,自是奉天地之正氣,師祖之**,三清有命,斬妖除魔,衛道渡劫。”
皇帝對這個回答很滿意。
“難怪朕的皇弟最近總愛往侯府跑。”
想必他已經知道昨夜是誰“收留”了謝偃,但不打算追究。
皇帝起駕,還得回宮向太後說明來龍去脈。
謝偃則和紀姣姣“惡趣味”地送葉洛川上大理寺。
不一會兒,就聽到行刑室傳出殺豬一樣的嘶喊。
紀姣姣嘖聲:“王爺讓葉世子鬨了那麼大一出,反而敲山震虎讓皇帝對霖王更加忌憚,到時候您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剷除西南王侯。”
謝偃在暗示皇帝,非我族類,其心必異,強大的外戚隻會助長野心和氣焰,有朝一日要踩到皇家頭上。
杯酒釋兵權那套對西南王侯不管用。
男人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角:“其實本王昨夜‘抗旨’離宮,還有别的原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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