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靜的山林裡。
蔡元羲布了陣,柔藍第二次以血喚醒上古澤獸。
石老夫人震驚地看著四周瘋長的草木:“她、她……”
“上古祭司後人,可以這麼說,柔藍是世間所有堪輿師的祖宗。”
蔡元羲偏頭看向石老夫人,“倘若真如你所言,白家人用洗魂術強行抹去半見的記憶,以至於她如今無法做出任何示警行動,那麼隻能先讓柔藍破了洗魂術。”
“柔藍與半見融合過魂魄和血,她可以喚醒半見。隻要半見恢複記憶,洗魂術就破了,幸運的話,半見被隱藏的命格也會重現,我便能算出她的方位。”
石老夫人已經說不出話了。
她突然明白過來,為何桐山的藤殺陣能輕易被破。
對眼前的小丫頭來說,這確實隻是個簡單的把戲。
草木的生長停了下來。
澤獸骸骨四周的紅霧散去,柔藍揉了揉眼睛:“蔡婆婆,我看到了一片海……”
話沒說完,小丫頭就軟軟暈了過去。
不遠處的姬少艾趕緊跑過去抱起她。
蔡元羲緊閉雙目,食指翻飛,無數的卦象在腦中盤旋。
陡然間,那個消失很久的八字,重新出現了命格!
如星光,隻亮了一下,瞬間消失,但足夠蔡元羲算出方位。
她猛地睜開了眼:“東南方向,在海上!”
*
鹿鳴島。
司喜見沈家小姐到吃晚飯時,都還蔫蔫的,心裡也蔫蔫的不痛快。
想了想,她提著琉璃瓶去抓螢火蟲。
她想讓沈家小姐開心——不是因為主子的命令,而是她自己想的。
沈家小姐在乎她,她也一樣,這叫投桃報李。
司喜抓了兩大瓶,神秘兮兮地關了門窗,滅了燈火,蓋子一掀,一點點藍綠色的光如水流淌而出,很快便佈滿了整個屋子。
一室的隱隱閃閃,好似璀璨夢境。
司喜驕傲地看向沈家小姐:好看不?浪漫不?你一定會歡喜得不得了!
她等了很久,都沒等到沈家小姐欣喜的聲音。
屋子裡靜悄悄的,唯有流螢無聲飛舞。
司喜有些懵,湊過去問沈家小姐:“您不喜歡嗎?”
卻見沈家小姐的臉似乎濕漉漉的。
她心裡一慌,趕緊點了燈。
沈家小姐臉上的淚痕已不見了,唯有一雙眼通紅,面色亦有些蒼白。
“您、您怎麼啦?”
沈家小姐吸了口氣,聲音有些含糊:“太美了,我都看哭了。”
司喜揪著的心總算鬆開了,她拍著xiongpu:“您嚇死我了。”
可她再看沈家小姐的眼,卻見裡面並沒有一分歡喜,反而是無儘的悲傷。
司喜不明白,但她什麼都沒問。
隻是重新打開了門和窗戶,讓一室的流螢重回廣袤天地間。
主子站在院子裡。
司喜過去行禮,他問她:“小姐今日心情如何?”
司喜恭恭敬敬地回:“很好。奴婢白日送了花,方才又抓了好多流螢,小姐很高興呢。不過她有些疲倦,打算歇下了。”
主子沒說話,隻是“嗯”了一聲。
司喜暗自鬆了口氣。
她知道沈家小姐並不喜歡與主子待一處。
沈家小姐今日心情不好,就不讓主子去惹她心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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