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半見隻覺得渾身發冷：“六姑替南宮珞算過命，原話是：軟弱但有仁心，從他八字和命格來看，執著近乎偏執，簡而言之，本性不壞，但成神與成魔，皆在他一念之間……”

所以，南宮珞選擇了成魔嗎？

六姑還說，她與南宮珞命中註定有一段情。可她很確定，她並不喜歡南宮珞，六姑也不會算錯，那這段情又從何說起呢？

是南宮珞又做了什麼嗎？

夏侯凝夜伸手將面色泛白的沈半見納入了懷中，柔聲寬慰：“别怕。”

沈半見將頭埋進他懷裡，“嗯”了一聲。

*

兩人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去驚訝或恐懼。

既然想清楚了周家案的目的以及幕後黑手，接下來要做的事，便更為緊迫。

一個時辰後，夏侯凝夜和沈半見又進了郡守大牢。

沈半見不禁感慨，真是禍福相依。

因著昨夜那場暴雨，師兄沒炸成屋子，所以今日他們還能順順利利地給周家人看病。

獄卒打開門後提醒：“今日最多一刻鐘。明日都要斬首了，你們實在不該來。”

夏侯凝夜將一袋銀子塞進他手裡：“有勞。”

待獄卒離開，沈半見替周家六小姐周鳶治傷，夏侯凝夜則開門見山：“周夫人，我長話短說，昨日我們找遍郡守府，都沒找到周家案的卷宗和證據。”

“我懷疑，他們要在卷宗上做手腳，陷害您的父親，石老將軍。”

周夫人難以置信：“怎麼可能……父親早已解甲歸田，不問世事了，為何要陷害他？”

夏侯凝夜：“就中緣由，待你們出來後，我再細說。如今得儘快找到石老將軍，告知實情。”

周夫人目光中有了戒備：“你想知道我父親的下落？”

夏侯凝夜坦坦蕩蕩迎上她的目光：“是。”

周夫人不說話了。

那些混賬能設圈套害周家，興許這又是另一個陰謀，想讓她泄露父親的下落。

此時，沈半見已給周鳶施好針，正要給周夫人檢視傷勢，卻聽她淡淡道：“左右明日都要斬首，沈大夫不必費心了。”

沈半見和夏侯凝夜對視一眼，心中微微一沉。

不出他們所料，周夫人果然不信他們。

此時，男牢那邊傳來周老爺的聲音：“夫人，告訴他們嶽父的下落吧。”

周夫人卻搖頭：“老爺，我信不過他們，我不能害了父親。”

“夫人，他們可信。”

周夫人聲音發冷：“他們連真面目都不肯示人，藏頭露尾，如何能信？”

“夫人，他是——”

周老爺不知道隔牆有沒有耳，沒法往下說。

沈半見放下手中的銀針，正色道：“並非不能示人。是我們疏忽，應該同周夫人言明實情。”

她撕去了臉上的人皮面具：“我叫‘沈半見’，乃岐黃穀藥王徒弟，也是前禦史大夫沈春辰的孫女。”

周夫人一驚，沈老大人的孫女……那她豈不是——

夏侯凝夜手一揚，亦扯去了人皮面具，言簡意賅：“夏侯凝夜。”

周夫人差點驚撥出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