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半見鼻子酸得厲害,眼中一片氤氳。
在她少女時期,師孃曾很認真地告訴她男女之事,不單單是身體上的,更是感情上的。
“不管你以後如何喜歡一個男子,你都要記住:首先,你是沈半見,其次,你才是他的愛人、妻子、你們孩子的母親。别委屈了自己,知道嗎?”
“一個人,倘若沒有自己的一方天地,就容易把感情當做全部。所以啊,從閨閣到夫家的女子,感情往往是她們唯一的寄托,可男子不是,他們有自己的事業,感情於他們而言便是點綴。他可以哭著寫‘十年生死兩茫茫’,情是真的,卻也不妨礙他續絃納妾。”
師孃笑著摸了摸她的頭,“不過啊,總有例外,希望半見找到一個能把你放在心尖上、你也能把他放心尖上的夫婿。”
師孃,我很幸運,我找到了那個例外。沈半見在心裡輕輕地說。
“哭鼻子了?”夏侯凝夜笑著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淚。
“我餓了啊,餓哭的。”沈半見抬起手,“餓得沒力氣,你揹我。”
夏侯凝夜好笑地捏捏她的臉,一個反手就背起了她:“回去找你最重要的陳伯,吃飯。”
“嘖嘖,這話聽著似乎很酸呢!”
“把‘似乎’兩個字去掉。”
“人生在世,吃喝二字。沒有陳伯,我就餓死了,他確實最重要。”
……
兩人拌著嘴、嘻嘻哈哈地往回走。
蔡元羲剛睡醒出來溜達,見此不禁感慨:這才是新婚燕爾的小夫妻該有的樣子啊!
*
新婚燕爾的小夫妻,剛吃完飯,就要面對沉重的現實了。
申屠武和申屠緋來了。
就在清晨夏侯凝夜和沈半見散步時,禁軍又發起了猛烈的進攻。
羅世榮和蔣恒已趕去指揮,申屠父女來跟夏侯凝夜對接下來的計劃。
軍情沈半見就不聽了,正要走,夏侯凝夜卻指了指一邊的椅子:“坐著吧。”
沈半見看著他:這不好吧?
夏侯凝夜卻溫柔看了她一眼:沒什麼不好。
待他抬頭面對申屠父女時,已是一副冷峻神色:“說說如今的戰況。”
申屠武見夏侯凝夜不避諱沈半見,便開口細說。
沈半見清晨走那麼大一圈,累了,悄悄把椅子往樹邊挪了挪,身子靠著樹,舒服多了。
可這人一舒服,就容易犯困。
她聽了幾句,眼皮子就往下掉,腦袋也跟啄木鳥似的,一下一下地啄樹。
冷不丁,一隻大手摸了摸她的頭,她猛然回神,卻見夏侯凝夜的手還在她頭上,臉卻對著地圖,正聽申屠武說話。
他收回了手,劍眉緊蹙。
沈半見看著枝頭碎金一樣的陽光,眼睛刺刺的,腦子混混沌沌,睏意又襲了來。
她又成了啄木鳥。
夏侯凝夜的大掌又拍了拍她的頭。
如此三次,申屠緋看不下去了:“她困,你就讓她睡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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