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著聽故事的好習慣，沈半見很配合地問：“然後呢？”

夏侯鬱華倒睇了她一眼：“你不吃個醋？”

“為什麼要吃醋？”沈半見眨了眨眼，“不是說想嫁給夏侯世子的姑娘，能繞偃京一圈嗎？我要吃醋，早就在醋罈子裡淹死了。”

夏侯鬱華笑出了聲：“倒也是。那我繼續往下說，凝夜六歲時拜楊祭酒為師，去了國子監。阿緋哭得撕心裂肺，家中老祖母看在眼裡，就跟父親商量，要不要定個娃娃親？左右也是申屠家。”

這下換沈半見吃驚了：“哭一哭就能定娃娃親了？”

“可不是？”夏侯鬱華也是苦笑搖頭，“而且兩個孩子才多大啊！父親沒應下，稱要回去與母親商量，母親一口回絕，說‘鬱華和凝夜的婚事，父母不摻和，由著他們自己定’。”

沈半見點頭：“侯夫人倒是個開明的。”

“什麼侯夫人，那是你‘婆母’，你也該叫‘母親’。”

沈半見笑了笑，繼續配合：“後來呢？”

“後來凝夜和阿緋幾乎就見不上面了，隻有逢年過節大家一起吃飯，才能說上幾句話。但也都是阿緋在說，凝夜出於禮貌回兩句。”

“阿緋不喜歡唸書，長大些就跟著申屠將軍從了軍……”

沈半見忍不住插了一句：“女子從軍？”

“嗯，‘扶搖軍’和‘虞家軍’裡，都有女子軍，如今‘虞家軍’裡女子軍一共三千人，由阿緋統領。”

夏侯鬱華微微一笑，“你今日的話，其實說到阿緋心裡去了，咱們女子怎麼就不如男子了？她的統領之位，靠的可不是申屠將軍，而是她自己。她統領的‘巾幗軍’，作戰能力是虞家軍裡的佼佼者。”

“說句公道話，除了凝夜的事，她有些拎不清，其他的，申屠緋確實稱得上‘巾幗英雄’。”

沈半見默默記下了。

“說回她和凝夜。阿緋及笄那年，婚事重提。這次是申屠夫人開的口，但凡長眼睛的，都看得出阿緋喜歡凝夜，而凝夜呢，也沒有定親。申屠夫人疼女兒，就來找母親。”

“我母親這人呢，跟你倒有幾分相像，平日裡懶懶散散的，這也不管，那也不管，可關鍵時候，態度非常強硬。她直接把凝夜叫來，當著申屠夫人的面問他，願不願意娶阿緋？你猜凝夜怎麼回答？”

沈半見想了下，參考話本回：“不願意，我隻把她當妹妹？”

夏侯鬱華搖頭：“此生隻能做同僚與同袍。”

沈半見：這真是……楚河漢界，涇渭分明啊！愛情不可能，親情也不可能。

“申屠夫人是不是很生氣？”

“你又猜錯了，申屠夫人非但不生氣，還很高興。”

“為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