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顧錚轉頭就要去門口找守衛時，沈半見壓低了聲音：“飯菜裡放了活血滋補的藥材，都是治老寒腿的，放心吃。我也不開藥方了，每隔兩三日來給大人施針便好。”

鄭漁和顧錚都愣住了。

鄭漁：早就懷疑飯菜加了料，不然怎麼越吃越精神？原來是真的。

顧錚：是傅山嵐幫的忙。

單這一套鍼灸，鄭漁就瞧出來了，眼前這位女大夫的醫術，可比那些個太醫好得不止一點兩點，略一想，便道：“我有個老朋友，這兩年也是天一冷腿就疼，能不能給他瞧一瞧？”

沈半見點頭：“在哪裡？”

“禦使大夫沈家，在瓊苑街上，讓顧錚帶你去。”

沈半見脫口而出：“是沈老大人嗎？”

“嗯。”鄭漁見沈半見神色怪異，不由問了句，“你認識沈老大人？”

沈半見勉強讓自己的笑正常些：“隻是聽說過。沈老大人的病情跟您差不多嗎？”

“那可比我嚴重多了，老沈在床上都躺了快兩年，好不容易能下床走動了，前些日子又被不孝子孫氣著了，差點又癱回去，他那腿啊，一到冬天就疼得他恨不得拿頭撞牆……”

沈半見心中跟針紮似的，臉色亦漸漸白了。

“差不多了吧？鄭大人要吃飯，我們也得回去啦。”蔡元羲見沈半見臉色不對，插了嘴。

離開時，沈半見一聲不吭，隻在跟顧錚告别時，才說了一句：“顧大人定好去看沈老大人的時間，勞駕來家裡告訴我一聲，我都有空的。”

顧錚點點頭，卻有些奇怪。

明明是鄭大人托傅夫人辦事，怎麼在傅夫人嘴裡，倒似成了她求他幫忙？

自提及沈老大人，這位傅夫人就不太對勁。

顧錚上了些心。

經過“風雅居”時，蔡元羲帶沈半見下了馬車：“走，吃好吃的去！”

美食下肚，沈半見的心情總算好了許多。

“你一個人來的？”

“師兄送我到偃京，就又回岐黃穀了。”

“小姬這孩子真不錯，可惜我沒有女兒，不然就招他做女婿了。”

蔡元羲誇了兩句，喊小二打包好點心，兩人就回去了。

進了家門，沈半見是吃驚的：“你們三個人住這麼大的宅子？”

“更正一下，是我第一個人。你夫君和滄浪，基本就深更半夜回來睡一兩個時辰。”

蔡元羲覷了沈半見一眼：“可他說了，你很快就來偃京了，就先置辦好宅子。”

又道：“白日裡會有嬸子過來打掃，廚房備了簡單吃食，熱水也都燒好了，你若要洗漱，或是半夜餓了，也都方便的。宅子裡我布了陣，宵小進不來，你大膽安心地睡。”

“我住最右邊那個院子，他住最左邊。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，别問我。這幾個月發生的、還有即將要發生的事，你也問他。我去睡了，折騰一天，累死個人了……”

蔡元羲打著哈欠走了。

沈半見提著燈，默默走進了最左邊的院子，頓時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