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檀懂夏侯凝夜的困境。

雖說是排名四十幾的二甲進士，可在偃京沒有依靠，好的去處自然是輪不到的。

他拍拍夏侯凝夜的肩：“傅兄，彆氣餒。我也一起想想辦法。”

夏侯凝夜笑著道謝。

他進刑部，當然不是其他幾部進不去。

顧錚在大理寺，他入刑部，便能名正言順地跟他並肩而戰。

兩日後，夏侯凝夜順利去刑部任職——雖然隻是小小的書令使。

無巧不成書，那日在殿試時站他隔壁的同年胡淼淼也進了刑部。

“傅兄！”胡淼淼熱情地跟夏侯凝夜打招呼。

“胡兄。”夏侯凝夜客氣回禮。

“傅兄，你怎麼進來的？”胡淼淼一如既往地八卦。

“刑部招人，我考進來的。”

胡淼淼朝他舉起大拇指，倒是坦坦蕩蕩：“我托了人才進來。哎，關係不夠硬，好的衙門進不去，隻能先在這裡熬資曆吧。”

刑部侍郎鄒大人來看幾位新人。

鄒大人對“傅山嵐”印象非常深刻，刑部招人的卷子，他答得既快又好，再加上這位新科進士長得又儀表堂堂。

鄒大人動了將愛女嫁給他的心思，便有心栽培他，一進來就給他開了兩個小灶。

鄒大人的舉動成功為夏侯凝夜招了黑。

他的直屬上司，刑部主事張翱看不慣了，不僅當眾斥責他，還一股腦地將臟活累活全塞過去，就差把“我就針對你，你能奈我何”寫臉上了。

午飯時間已過，夏侯凝夜忙完案頭的宗捲去膳堂，毫無意外，隻剩跟刷鍋水一樣的冷湯了。

他隻好轉身回去，卻被胡淼淼拉到角落裡。

胡淼淼一邊觀望四周，一邊塞給夏侯凝夜用油紙包著的兩個饅頭：“别說是我給的。”

“多謝。”

胡淼淼見夏侯凝夜波瀾不驚的臉，忍不住問：“你不生氣嗎？”

“生氣也沒用。”夏侯凝夜實話實說。

“傅兄，你這脾氣可真好。”

夏侯凝夜：“……”

他脾氣好？從小到大，他跟“脾氣好”三個字就沒搭過邊。

隻是若為這種小事生氣，他早把自己氣死了。

“傅兄，知道‘黑臉張’為什麼針對你嗎？”

夏侯凝夜誠實地搖搖頭。

“你這人啊……不是我說你，多長點心眼吧！鄒大人有一個寶貝女兒，今年十八。‘黑臉張’雖然一把年紀了，可也想當鄒大人的女婿啊！”

胡淼淼睨了夏侯凝夜一眼，“鄒大人瞧中你了，想把女兒嫁給你。”

夏侯凝夜蹙了眉。

胡淼淼見四周無人，越說越起勁：“我說你就努努力，索性娶了鄒小姐，氣死‘黑臉張’。再說了，你也不虧的，有鄒大人這樣的嶽父，怎麼說也少奮鬥好多年——”

“我已娶妻。”夏侯凝夜打斷了胡淼淼天馬行空的話。

胡淼淼愣了一下，很快反應過來：“也是，你年紀也不小了。那你嶽父官職有鄒大人高嗎？”

“他早死了。”夏侯凝夜淡淡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