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凝夜看著蕭京元，面色平靜：“你一個人殺不了那些海盜和流寇，我幫你。”

“我不需要你幫，滾開！”

“你需要。蕭家的冤案，你要不要翻？殺你親人的海盜和流寇，你又怎麼找、怎麼殺？蕭京元，十年了，蕭家所有人都在等你替他們報仇，可你在做什麼？”

“你閉嘴！我讓你閉嘴！！”

“你是懦夫，你在逃避。你應該去替你的親人報仇，而不是在昌容城浪費時間。”

“我不是懦夫！我沒有逃避！隻要查清白朝寒和北域桑野一戰十萬大軍的關係，我就能替蕭家翻案，讓所有對不起蕭家的人去死！”

夏侯凝夜眸色驟然一沉，語氣卻依舊平靜：“誰給你的承諾？你竟然相信。”

蕭京元眼中滿是戾氣，卻似乎沒有失去理智：“挑撥離間？嗬，你當我是蠢的？”

“你當然愚蠢。蕭家的案子是誰判的？朝廷。誰要查十萬大軍？朝廷。你隻不過是朝廷的一把刀，朝廷怎會對一把刀信守承諾？”

蕭京元瘋狂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凝滯，但隨即厲聲喝道：“你懂什麼！”

夏侯凝夜卻不依不饒，步步緊逼打碎他的信念：“如果朝廷可靠，海盜就不可能打進來，你的親人不會死；如果朝廷有能力，流寇就不會枉殺無辜百姓，阿旭就不會死；如果朝廷的人沒那麼壞，你的長姐也不會慘死；還有你，在雲韶梨園和教坊這麼多年，難道還沒看清那些屍位素餐的官員有多無德無能？你是指望這樣的朝廷，還是指望這種朝廷裡的誰，幫你複仇？”

“閉嘴……閉嘴……閉嘴！！”

蕭京元心神大亂，不顧會受極重的內傷，竟生生衝破穴道，伸手來扣夏侯凝夜的脖頸。

夏侯凝夜反應極快，一個閃身，緊接著一掌劈下，又封了他的內勁穴道。蕭京元嘔出幾口鮮血，面如白紙。

“蕭京元，不要指望朝廷，你既然活了下來，練就了這一身功夫，那麼靠自己去給蕭家所有慘死之人報仇。”

“蕭京元，你的命不是你一個人的命，是蕭家所有人的命！”

蕭京元恍惚了起來：“我要報仇，我要殺了所有人……他們侮辱阿姐，我害死了阿旭……赫連奕楷說幫我，他是禁軍統領，他會幫我的……”

夏侯凝夜眼神瞬間凍結成冰。

禁軍統領赫連奕楷，果然是他。

*

村尾的院落。

陸棠梨換了衣服，洗了臉，服了沈半見的藥——原本她是不吃的，可沈半見掐著她下巴硬進去的。

“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麼？！”陸棠梨狠狠瞪著沈半見。

“查清北域桑野一戰的真相，替陸家人報仇。”沈半見沒有瞞她。

陸棠梨愣住了。

“可這與元哥哥有什麼關係？”

“北域桑野一戰失利，是朝中有人跟烏羽國勾結。如今那人知道西北有人要替十萬大軍討回公道，所以派蕭京元和教坊司的人來查探。”

沈半見看著陸棠梨，眸色清澈：“我先前是利用了你，跟你道個歉。但我還是要查這件事，所以依舊會對蕭京元動手。你若要幫他，請便，我不會心慈手軟。”